第378章 封王大典，再见尺带珠丹，任命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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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祭坛前，只有李瑄和李隆基走过。</p></p>

一排长长的脚印，一深一浅，格外清晰。</p></p>

一种历史的宿命感，在向祭坛上延伸。</p></p>

“如果苍天有眼，臣当问天！”</p></p>

李瑄不为所动，挽着李隆基的手，开始登上祭坛。</p></p>

他知道李隆基年纪大，在上。</p></p>

他的梨园弟子不允许被出席，霓裳羽衣的大乐被尘封。</p></p>

喝几杯愁闷的酒，感觉已醉，依稀之间看到宴会上风华绝代的身影。</p></p>

“将军，秦王召唤你上去！”</p></p>

在甘露殿不起眼角落喝酒吃肉的尺带珠丹，听到小宦官的声音错愕。</p></p>

他抬头看向首座的李瑄向他举起酒杯，并向他微笑。</p></p>

毛骨悚然的尺带珠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p></p>

现在尺带珠丹已经快六十岁，他的长胡须基本上全部白了。</p></p>

不知不觉，被俘虏至长安已经八九年时间。</p></p>

历史上的尺带珠丹在去年的时候，会被末·结桑东则布政变杀死。</p></p>

现在尺带珠丹免受劫难，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p></p>

“拜见……秦王！”</p></p>

尺带珠丹到案前向李瑄躬身一拜，他用的不是吐蕃礼仪，而是汉人礼节。</p></p>

“拜见圣人……”</p></p>

见李瑄正襟危坐，没有回应。尺带珠丹想起自己还未拜李隆基，赶紧扭身一拜。</p></p>

“免礼吧！”</p></p>

李隆基一直看自己这个妹夫不爽。最恨的时候，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现在却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p></p>

“将军落座！”</p></p>

李瑄指了指桌案对面的座位。</p></p>

“谢秦王赐座。”</p></p>

尺带珠丹再次拜谢后落座，如坐针毡。</p></p>

他忽然想起他在柏海被李瑄擒住的时候，曾向李瑄说过“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年少功高震主，未必是好事，希望李瑄能放过他，他会助李瑄造反。</p></p>

当时李瑄堂而皇之地拒绝他，还说出过模棱两可的话。</p></p>

现在尺带珠丹明白，李瑄蓄谋已久，用他们吐蕃当垫脚石，完成今日秦王之尊。</p></p>

非常之人，行非常之事，他不能用平常的眼光去看待李瑄。</p></p>

只是他不明白李瑄为什么会磨磨唧唧，照他看来，完全可以取代李隆基为皇帝。</p></p>

东面的安禄山虽然传的很邪乎，但尺带珠丹不认为燕军能战胜李瑄治下的河陇劲卒。</p></p>

“将军来长安多年，可思念家乡？”</p></p>

李瑄开门见山地向尺带珠丹说道。</p></p>

他叫尺带珠丹上来，可不是炫耀如今的成就。</p></p>

“此间乐，不思蜀！”</p></p>

最近尺带珠丹在看三国志，以为李瑄政变后要弄死他，连忙矢口否认。</p></p>

实际上，他整天被关在宅院中，无一点乐趣，像是被囚禁一样。</p></p>

他喜爱吐蕃的酒，喜爱吐蕃的牦牛，喜欢赛马。</p></p>

他宠爱的妃子和儿子，都是尺带珠丹孤单时所牵挂的。</p></p>

“大唐与吐蕃已经和好近十载，这些年来，边境宴然，无冲突发生，又有舅甥之好。将军也是时候自由了。”</p></p>

李瑄当然没有杀死尺带珠丹的意思。</p></p>

他是不喜尺带珠丹残戮大唐边民，但此时的尺带珠丹非常有利用价值。</p></p>

小赞普赤松德赞的位置已经坐稳，并有自己的想法，贵族们不满玛祥·仲巴杰会转而支持赤松德赞。</p></p>

从以往的种种来看，尺带珠丹是一个极具掌控欲的君主，他将一论制，改为三论制，不允许任何人撼动他的权威。</p></p>

以前大论韦·达札恭禄那么大的功劳，却被尺带珠丹随意找个“通敌”的理由杀死，连吐蕃强大的韦氏家族，也一并打压。</p></p>

尺带珠丹回吐蕃后，会甘于寂寞，安心养老吗？</p></p>

虽然李瑄让南霁云率领四万步卒抵御吐蕃。</p></p>

但不战而屈人之兵，永远都是上策。</p></p>

李瑄清楚，尺带珠丹虽是一代雄主，但他在历史上的地位远不如他儿子赤松德赞。</p></p>

释放尺带珠丹，不算是放虎归山。</p></p>

“臣不敢，臣喜爱长安。”</p></p>

尺带珠丹觉得李瑄在试探他，诚惶诚恐地说道。</p></p>

“本王让你回去，是想让吐蕃宣扬尊奉我，还需要让本王把话说明白吗？”</p></p>

李瑄厉声向尺带珠丹说道。</p></p>

尺带珠丹微微一愣，难道李瑄真要放他回吐蕃吗？</p></p>

自以为捋清其中的因果后，尺带珠丹大喜，他不顾李隆基在身边，向李瑄保证道：“如果臣能回到家乡，吐蕃永远效忠秦王，还会派遣兵马，帮助大唐平定逆贼安禄山。”</p></p>

“好！我敬将军一杯！”</p></p>

李瑄微微一笑，举杯敬尺带珠丹。</p></p>

尺带珠丹欣喜欲狂，他举杯将酒一饮而尽。</p></p>

“大唐与吐蕃友谊万岁！”</p></p>

李瑄回应尺带珠丹一声。</p></p>

两人又寒暄几句，尺带珠丹退下。明日李瑄就会下令在长安的吐蕃使节，带着尺带珠丹返回吐蕃。</p></p>

同时，派驿卒将一封信件交到南霁云和段秀实手中。</p></p>

“尺带珠丹已经中了你的诡计，我觉得你的笑不怀好意。”</p></p>

李隆基突然向李瑄说道。</p></p>

“圣人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如此清醒？”</p></p>

李瑄转而问李隆基。</p></p>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隆基沉默片刻，用这八个大字来搪塞。</p></p>

“有一定道理，但圣人不是这样！”</p></p>

李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p></p>

李隆基不再说话。</p></p>

失去了才醒悟，追悔莫及。</p></p>

和现在的清醒相比，他都不知道天宝四载以后的自己在干什么。</p></p>

李瑄接下来没有宴请其他大臣，只是陪李隆基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p></p>

李隆基有时候接话，有时候闭口不答。</p></p>

午时过后，封王宴结束。</p></p>

李瑄与李隆基一起离开甘露殿。</p></p>

由刘单通过夹城，护送李隆基回兴庆宫。</p></p>

宴会结束，百官暂时回家中待命，但李瑄并未偃旗息鼓。</p></p>

他、杜琎等数十名官吏回长安。</p></p>

不论他们怎么看待李瑄，他都会调遣。</p></p>

这些离职的地方空缺，李瑄准备通过面试，用一些年轻的进士、明经担任县令、县丞、县尉。</p></p>

郡守、长史，提拔僚属担任。</p></p>

李瑄又派快马到西域，让颜真卿派兵护送裴灵溪、姜月瑶、长离、霜儿和他的儿女回长安。</p></p>

现在白兰羌的李适之、李霅、李奕等，由莫门军使高锴护送归来。</p></p>

另，李瑄将自己封为秦王，拜天策上将，兼尚书令的消息送至天下郡县。</p></p>

无论是节度使，还是郡守、县令，都必须听从李瑄的命令，如有违背，视为叛逆。</p></p>

特别是李光弼、郭子仪。</p></p>

之前李隆基听从杨国忠的怂恿，将二人召回来勤王。</p></p>

本来他们在常山郡大败史思明的数万兵马，占据优势。</p></p>

但面对危若累卵的潼关，他们不得不听从诏书。</p></p>

李瑄判断朔方军和河东军刚出井陉。</p></p>

他下令郭子仪、李光弼掉头，重新出井陉，攻略河北，牵制河北的史思明和蔡希德。</p></p>

给予河北抵抗的义军勇气。</p></p>

就看郭子仪和李光弼的态度了。</p></p>

另外，南阳、颍川方面的战斗李瑄觉得不容乐观。</p></p>

历史上是鲁炅主导南阳之战，惨败给武令珣。</p></p>

现鲁炅被李瑄留在河中，准备前往波斯。</p></p>

南阳节度使薛愿、岭南节度使何履光、黔中节度使赵国珍、襄阳节度使徐浩等聚集兵马在南阳，准备叛军大战。</p></p>

局势脱离李瑄掌控，李瑄一要让这些新建立的节度使听令，二是以防御姿态固守，不得主动出击。</p></p>

历史上南阳之战败得太惨，最后将压力都给了张巡。</p></p>

李瑄也清楚，那些太守节度使不一定都听从他，特别是贿赂杨国忠和杨氏得来的太守。</p></p>

安史之乱中，出现自私自利的畜牲太守可不是一个两个。</p></p>

由于潼关失守，许多消息需要绕道传递，李瑄一时半会难以得到信息反馈。</p></p>

他只能等待自己的主力到来，先计划收复潼关。</p></p>

在这些进行的时候，长安的官制体系需要快速稳定。</p></p>

六部尚书、侍郎，李瑄要尽快确立。</p></p>

当天下午，李瑄在政事堂最先召以往的得力干将路嗣恭。</p></p>

“嗣恭，今我虽入长安，也不过是安了民心。王公贵族蠢蠢欲动，不知多少人想取走我的项上人头。”</p></p>

李瑄指着自己的脑袋向路嗣恭说道，表明形势紧张。</p></p>

现在文武百官中，有多少是真心投靠？</p></p>

所以李瑄暂时只能通过军队，完成对权力的掌控。</p></p>

等政治权利架构清晰后，才能放松一些。</p></p>

“封王大典已经顺利举行，秦王得到上天的许可，已是定局。不过秦王不能心慈手软，一旦有不服从政令的官吏露出头，不论资历，不论官职大小，一律让他们致仕养老。虽天下动荡，然长安想当官的文人士子比比皆是。”</p></p>

路嗣恭向李瑄回答道。</p></p>

乱世当用重典，他在封王大典上见识到老臣的威力，一定不能让他们在这个时候闹起来。</p></p>

当务之急，国家先一致对外，平定安禄山叛乱，救河南、河北百姓于水火之中。</p></p>

“我会那么做的。”</p></p>

李瑄点头，他当然不会在关键时刻让人坏他大事。</p></p>

他不会残暴乱杀元老大臣，但失去官职的人，翻不起风浪。</p></p>

“嗣恭觉得如何去处理杨国忠和虢国夫人、韩国夫人等杨氏成员。”</p></p>

李瑄说出叫路嗣恭来的目的。</p></p>

“当立即杀之！不杀不足以平民愤！长安百姓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处斩杨国忠和杨氏。明日后，秦王的封号将传遍长安，趁机舆论之际，杀死杨国忠等人，以证秦王清君侧之名。”</p></p>

路嗣恭向李瑄回答道。</p></p>

对这种罪大恶极，人神共愤的人，不需要审判，更不需要等秋后问斩。</p></p>

拖的时间越久，人们的想法就越多，于李瑄不利。</p></p>

“我会将萧隐之罢免，由嗣恭担任刑部尚书，明日午时三刻，负责在西市监斩杨氏，杨氏凡为恶者，包括虢国夫人的儿子裴徽，杨国忠两个儿子一律处死。”</p></p>

李瑄向路嗣恭任命道。</p></p>

哪怕他们是公主、郡主的丈夫，也必须是这样的结局。</p></p>

公主、郡主能被免去罪过，已是网开一面。</p></p>

杀公主对李瑄的影响太大，也会让人觉得在太真观的杨玉环也该处死。</p></p>

“属下拜谢秦王，属下必全力拥护秦王，维护朝廷纲纪。”</p></p>

路嗣恭内心激动，向李瑄大行一礼。</p></p>

新的官制还未完全确立，但尚书之职注定权力巨大。</p></p>

更何况是刑部尚书。</p></p>

“时间不多，嗣恭尽快拟定监斩计划，明日我会亲自到场。”</p></p>

李瑄看好路嗣恭的应变能力，和果断处事。</p></p>

他知道路嗣恭是文武双全的人，更有理财的能力。</p></p>

若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创造典范，李瑄会加他“参知政事”。</p></p>

今后，尚书左仆射、尚书右仆射，取代中书令、侍中，为参与政事的固定宰相。</p></p>

依旧是以右为尊。</p></p>

尚书令为首席宰相，尚书右仆射为第二宰相，尚书左仆射为第三宰相。</p></p>

同时，李瑄要创立真正的政事堂，逐渐把宰相的位置固定到五人，甚至七人。</p></p>

当前，依旧是李瑄执政事笔，等他权力稳固后，会轮流执政事笔。</p></p>

天策府参与政事，兼任要职。</p></p>

李瑄执掌国玺，任意拜相、罢相，没有人能撼动李瑄的权力。</p></p>

多相制度，更利于朝廷的运转。</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