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记忆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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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谷的水流静谧而诡异，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停止了流动。水面泛着幽蓝色的微光，那光芒微弱而寒冷，像是无数灵魂的叹息凝结而成。

丫丫静静地站在岸边，凝视着水中倒映出的画面。那是一间医院的病房，病床上躺着一个面容苍白的女孩，她的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床边，丫丫的父母满脸泪痕，他们紧紧握着女孩的手，泣不成声。周围，各种医疗仪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发出单调的滴答声，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脆弱。

丫丫看着水中的画面，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

她知道，那病床上的女孩就是她自己。她死于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死于器官衰竭，死于......不，这不对。

\"这不是真的。\"

丫丫喃喃自语，声音在寂静的忘川谷中回荡。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掐入掌心，试图用疼痛来证明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那水中的画面却依然清晰地映照着她的眼睛，让她无法逃避。

两个月前，她分明记得自己被男友和苏溅媛联手害死的场景，那杯掺了毒的咖啡，剧痛中他们冷漠的笑脸，还有那句\"终于摆脱你了\"的恶毒的嘴脸。

\"记忆就像这忘川水，看似清澈，实则混沌。\"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丫丫猛地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淡紫色长裙的女子站在不远处。

女子面容姣好，却带着一种不属于阳间的苍白，她的眼睛尤其特别，瞳孔是淡金色的，像是能看透灵魂。

\"你是谁？\"

丫丫警惕地后退半步。

\"我叫渡姑，是这忘川谷的引路人。\"

女子微微一笑，\"我看你在这里站了很久，被水中幻象所困。\"

丫丫皱眉：\"这些画面是假的，对吗？我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绝不是病死。\"

渡姑的金色瞳孔微微闪烁：\"地府中的记忆本就会产生偏差，尤其是在不同幻境中游历后。你确定你之前的记忆就是真实的吗？\"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刺入丫丫的心脏。

她突然不确定了。

两个月来，她经历了太多幻境，每个幻境都在重塑她的记忆和认知。

那些被男友和苏溅媛害死的画面，会不会也只是幻境的一部分？

\"跟我来吧，\"渡姑伸出手，\"忘川谷不宜久留，看久了会迷失自我。\"

丫丫站在原地，心中犹豫不决。

她看着渡姑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纠结着是否要跟上去。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丫丫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迈开脚步，紧紧地跟随着小鱼。

她们一同踏上了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小径两旁的景色也在悄然发生着变化，原本幽蓝色的忘川水渐渐被浓雾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雾气弥漫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扭曲的树影，它们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而那些飘忽不定的鬼火，则如同幽灵一般，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给整个场景增添了一丝诡异的氛围。

\"你要带我去哪？\"

丫丫问道。

\"去一个能帮你理清记忆的地方。\"

渡姑头也不回地回答，\"奈何桥边有个老婆婆，她或许能帮你。\"

丫丫心中一动：\"孟婆？\"

渡姑轻笑一声：\"不是孟婆，是孟婆的姊妹。不过别急着喝她的汤，那会让你忘记一切，包括你想知道的真相。\"

雾气如同一层厚重的面纱，渐渐地笼罩了整个世界，丫丫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瞪大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前方小鱼的身影，但那道背影却在浓雾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丫丫心中愈发焦急，她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想要追上渡姑。

然而，就在她匆忙前行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她的身体猛地失去平衡，踉跄着向前扑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冰冷的手如同幽灵一般从黑暗中伸出来，稳稳地扶住了她。

这双手虽然冰冷，但却给了丫丫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她不至于摔倒在地。

\"小心些，\"渡姑的声音近在咫尺，\"这里有很多迷失的灵魂，他们会抓住任何经过的生魂做替身。\"

丫丫站稳身体，感到一阵后怕：\"谢谢。你说'生魂'？我已经死了啊。\"

渡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死亡也有不同的状态。有些灵魂比其他的更鲜活。\"

还没等丫丫来得及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深意，周围的雾气就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驱散了一般，迅速地消散开来。

丫丫的视线逐渐清晰，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和同伴竟然来到了一座看起来摇摇欲坠的木桥前。

这座木桥横跨在一条宽阔的河流之上，河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血黄色，仿佛是被鲜血染过一般。

更让人惊恐的是，河水之中竟然伸出了无数双苍白的手臂，它们如同幽灵一般，无声地抓挠着空气，仿佛在试图抓住什么东西。

而在桥头，摆放着一张简陋的木桌，木桌后面坐着一位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

她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丫丫还是能够感觉到她那浑浊的目光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和同伴。

\"到了，\"渡姑低声说，\"那就是孟婆的姊妹殷娘。\"

殷娘抬起头，浑浊的眼睛在看到丫丫的瞬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她放下手中的木勺，缓缓站起身。

\"你来了，小姑娘。\"

殷娘的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

丫丫惊讶地看着她：\"你认识我吗？\"

殷娘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向渡姑，眼神陡然锐利：\"又是你带她来的？\"

渡姑微微一笑：\"婆婆别这么凶嘛，我只是想帮她找回真实的记忆。\"

殷娘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碗，舀了一勺浓稠的汤：\"喝了它，一切痛苦都会消失。\"

丫丫后退一步：\"不，我不想忘记。\"

\"聪明的选择，\"殷娘放下碗，突然压低声音，\"别相信她的话，她不是普通的引路人。\"

丫丫心头一跳，转头看向渡姑，却发现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挂着那抹神秘的微笑。

\"婆婆又在说我的坏话了，\"渡姑叹气，\"我只是想帮助迷路的灵魂。\"

殷娘没有理会她，而是紧紧抓住丫丫的手腕：\"你的死不是意外，也不是疾病。有人刻意扭曲了你的记忆。你的灵魂有特殊之处。\"

\"够了！\"殷娘突然厉声打断，她的金色瞳孔泛起诡异的光芒，\"婆婆年纪大了，总爱胡言乱语。\"

殷娘松开丫丫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快走吧，趁还能走的时候。记住，不要相信任何看似友善的面孔。\"

丫丫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她该相信谁？殷娘的警告，还是渡姑看似善意的引导？

渡姑拉住她的手：\"别听她的，她给太多灵魂喝过汤，自己也糊涂了。我们走。\"

丫丫被拉着离开奈何桥，心中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