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松涛阁内论古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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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顿宫闱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内务府上下噤若寒蝉,宫人们行走间都带着几分谨慎与重新焕发的敬畏。东方澈并未沉浸于立威后的满足,反倒更添了一份沉静。这日午后,他并未如常前往议政殿旁听,也未在书房批阅奏报,而是命人将东宫深处、临水而建的松涛阁仔细清扫出来,备下清茶两盏,时令鲜果数碟,外加几卷舆图与史册。
他要等一个人。靖国公嫡孙,沈骁。
阳光透过松涛阁敞开的雕花长窗,在地面投下斑驳摇曳的光影。窗外,一池秋水微澜,倒映着天光云影与几株姿态虬劲的古松。风过松林,沙沙声如涛,衬得阁内愈发清幽宁静。东方澈一身月白色常服,随意地坐在临窗的蒲团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摊在膝头的一卷《北境边防纪要》,目光却落在水面上被风吹皱的光影上,带着一丝难得的闲适与期待。
脚步声由远及近,沉稳有力,带着武将子弟特有的节奏感。门扉轻启,一道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出现在门口。来人正是沈骁。他今日未着戎装,一身墨蓝色箭袖锦袍,衬得身形愈发矫健利落,剑眉星目间英气逼人,只是那通身的气度,在踏入这方清雅书阁时,自然而然地收敛了几分锋芒,多了些世家公子的温雅。
“殿下。” 沈骁抱拳行礼,姿态恭敬却不拘谨,唇角带着明朗的笑意,“松涛阁清幽雅致,殿下好兴致。”
“骁哥儿来了,不必多礼。” 东方澈展颜一笑,指了指对面早已备好的蒲团,“坐。今日不论君臣,只叙旧谊。尝尝这新贡的云雾,看合不合你口味。”
沈骁也不推辞,爽快地撩袍坐下,姿态放松许多。他端起面前素白瓷盏,浅啜一口,茶汤清冽回甘,赞道:“好茶!比我家老头子藏的那些个陈年普洱爽口多了。” 言语间带着少年人特有的率真,瞬间拉近了距离。
阁内侍奉的宫人早已悄然退至外间。清风穿堂,松涛阵阵,唯有茶香袅袅。东方澈看着沈骁眉宇间尚未褪尽的、属于边疆风霜的锐利底色,心中微动。他放下茶盏,目光扫过沈骁手边放下的那卷《战国策》,笑道:“骁哥儿也爱读史?”
“谈不上爱读,打仗的人,总得知道过去的人是怎么打的,输赢在哪儿。” 沈骁直言不讳,拿起那卷书,“比如这苏秦张仪,合纵连横,嘴皮子翻飞就能搅动天下风云。我祖父常说,战场上真刀真枪固然重要,可这庙堂上的纵横捭阖,有时候比千军万马还厉害,杀人不见血。” 他顿了顿,看向东方澈,“殿下在江南收拾那些蠹虫,想必也深有体会?”
东方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沈骁看似直爽,心思却通透,将话题自然地引到了实处。他顺着话头道:“确是如此。刀兵是雷霆手段,可治大国,光靠雷霆不行,更需雨露润泽,需懂得借势、造势、分势。譬如前朝神宗年间那次着名的‘青苗变法’,初衷是为解民困,抑制豪强兼并,为何最终功败垂成,反成祸端?”
沈骁放下书卷,认真思索片刻:“我祖父提过。他说,变法本身或许无大错,错在用人不明,操之过急。底下执行的人良莠不齐,好的政策到了歪嘴和尚那里,念成了害民的经。加上触动了太多权贵的利益,反对者众,变法派内部又急于求成,不懂分化瓦解,最终被顽固派合力绞杀。” 他端起茶又喝了一口,补充道,“就像打仗,你想直捣黄龙,也得先扫清外围障碍,稳住粮道,否则孤军深入,必遭反噬。”
“说得好!” 东方澈眼中闪过激赏,“正是‘势’与‘术’的结合。变法如同用兵,既要目标坚定,更要讲究策略步骤。当时若能从一州一府先行试点,积累经验,培养得力干吏,同时稳住朝中根基,拉拢分化部分可争取的士绅,或许局面会大不相同。可惜……” 他轻叹一声,带着对历史兴衰的慨叹。
话题一旦打开,便如江河奔流。两人从变法得失,聊到前朝一场关键的北境之战——“朔方之围”。
“依我看,那位守朔方的李老将军,败就败在太过刚直,不懂变通。” 沈骁指着东方澈展开的北境舆图,手指点在标注着“朔方”的位置,“他被围数月,死守孤城固然忠勇可嘉。但当时并非全无生机。我祖父研究过战报,当时有一支三千人的精锐骑兵,本可绕行狼山小道,直插敌军粮草大营!若粮草被焚,敌军必乱,朔方之围自解。可惜李将军固执己见,认为分兵乃兵家大忌,更斥责献此策的副将为‘怯战’,错失良机,最终城破殉国。”
沈骁的分析结合了沈家世代镇守北境的经验,角度独特而务实。东方澈听得入神,手指下意识地敲击着舆图边缘:“刚极易折。为将者,忠勇是根本,但审时度势、灵活机变,方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换作骁哥儿,当如何?”
“我?” 沈骁浓眉一挑,带着少年人的锐气,“若是我,必亲率那三千精骑,夜袭敌营!朔方城高池深,留得力副将守城足矣。烧了粮草,再回马枪杀他个措手不及!打仗,有时候就得敢赌一把大的!” 他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仿佛已置身于那金戈铁马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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