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旧剑匣藏新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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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的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干燥的暖意驱散了深冬的严寒。案几上堆积着批阅过的奏章,墨迹犹新。东方澈难得有半日闲暇,并未去演武场活动筋骨,也未召人议事。他吩咐内侍将书房角落里一个蒙尘的檀木长匣取来。
那匣子形制古朴,没有繁复的雕花,只在一角镶嵌着磨损的紫铜锁扣,透着一股历经岁月的沉敛气息。这是殷照临在他十五岁生辰那年所赠。彼时他初习剑术不久,殷师便将自己少年时用过的一柄佩剑赠予了他。剑虽非绝世名锋,却极为趁手,陪伴他度过了无数个演武场上汗流浃背的晨昏。后来他得了更好的剑,这柄旧剑便被珍而重之地收进了这方檀木匣中。
内侍小心地拂去匣上薄灰,恭敬地放在案几上,便悄然退下。暖阁内只剩下炭火偶尔的毕剥声。东方澈的手指抚过冰凉的紫铜锁扣,轻轻一按,“嗒”的一声轻响,锁舌弹开。他掀开沉重的匣盖。
一股混合着陈旧木香、冷铁气息以及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桐油味道扑面而来。匣内衬着深蓝色的绒布,早已不复簇新,显得有些黯淡。那柄佩剑静静地躺在其中,剑鞘是普通的鲨鱼皮,边缘已有磨损,剑柄的缠绳也因长久握持而颜色深暗。他轻轻拿起剑,入手微沉。指尖抚过剑鞘,在靠近剑格下方一寸处,触到了一处明显的凹陷——那是他初学剑时,在一次与殷师的对练中,被对方木剑精准点中剑身,因力道未收好,剑尖磕在青石地上留下的缺口。当时他还懊恼了许久,觉得损了殷师赠剑。
此刻看到这熟悉的缺口,少年时的笨拙与殷师一丝不苟的严厉教导仿佛就在昨日。东方澈的唇角不由得弯起一抹怀念的弧度。他将剑抽出半截,剑身依旧光亮,寒芒内蕴,映着跳动的烛火。缺口处的断茬依旧清晰,像一道凝固的疤痕,记录着成长的印记。
他正欲将剑归鞘放回匣中,目光却无意间扫过剑身下的绒布。似乎……比记忆中要厚实一些?指尖在剑身下方的绒布上轻轻按压,果然触到一层硬物的边缘。他心中微动,小心地掀开那层衬底的绒布。
绒布之下,并非匣底光滑的檀木,而是整整齐齐压着一摞书信!
东方澈微微一怔。这些信笺他认得,是他离京督办江南道水患、推行新政那大半年间,从千里之外寄回京城的家书。每一封都详细记录着沿途见闻、工程进展、吏治得失,以及……对父皇与殷师琐碎的问候。他记得自己写完这些信,总是交由亲信快马送回,却从未想过,它们会被如此珍重地收藏在这里,压在这柄陪伴他度过青涩岁月的旧剑之下。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悄然漫过心间。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轻轻拂过最上面那封信笺有些磨损的边缘。信笺按照寄出的时间顺序叠放着,最底下几封的纸张边缘已微微泛黄。
他小心地将这些旧信一封封取出,放在案几上。当拿起最后一封,也是最早寄回的那封时,指尖却触到了更下方、与檀木匣底直接接触的、触感截然不同的纸张。
不是他寄回的那种带着江南水汽的玉版宣,而是宫中御用的、质地更为细腻坚韧的澄心堂纸。
东方澈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
他屏住呼吸,动作更加轻缓,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他轻轻掀开那封压在最底部的、自己寄回的信笺。
下面,静静地躺着两封他从未见过的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但那笔迹,他熟悉得如同刻在骨血里——一封是父皇东方宸那特有的、龙飞凤舞中透着雍容气度的行草;另一封,则是殷师殷照临那铁画银钩、力透纸背、每一个转折都带着冷峭锋芒的楷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暖阁内炭火燃烧的声音、窗外偶尔掠过的风声,都变得遥远模糊。东方澈只觉得一股热流猛地冲上眼眶,鼻尖酸涩得厉害。他几乎是带着一种朝圣般的心情,先拿起了父皇东方宸的那封信。
展开信纸,墨香似乎还带着御书房特有的龙涎余韵。上面的字迹肆意挥洒,正是父皇惯常与他私下通信时那种带着几分调侃的轻松口吻:
“澈儿吾儿:江南阴雨连绵,烦人否?朕闻你奏报中提及湿气侵骨,夜不能寐,甚是忧(此处墨迹稍重,似有停顿)……然转念一想,此等小事,何须烦忧?朕已遣三百金甲神将,各持上古神木所制之‘扫云帚’,腾云驾雾,直下江南!定将那恼人乌云,一扫而空!吾儿且放宽心,静候晴空万里便是!另:徐嬷嬷新制蜜渍梅子一罐,甚甜,已命人随橘同送,聊解思乡之苦。父字。”
想象着父皇写下“三百金甲神将持扫云帚”时,眼中必定闪过的促狭光芒,东方澈几乎能听到那低沉嗓音里带着的笑意。这哪里是帝王诏书,分明是父亲对远行儿子笨拙又温暖的安慰与逗趣。那被刻意夸张的“忧”字后的停顿,泄露了深藏的关切。那罐“甚甜”的蜜渍梅子,更是无声地化解了他信中无意流露的“湿气侵骨”的抱怨。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头的哽咽,手指带着更深的悸动,展开了殷照临的那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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