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鸡翎拓契 赌泥沃桑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那不是张屠户的地契吗？他上个月用这地赌输了，老婆跟人跑了！”

“这印打得好！看着就心里发颤，再不敢想赌的事了！”

“我要认领那二亩坡地！我会种红薯，保证能让它长出粮食来！”

被打伤的老妇人的儿子挤到前面，手里还攥着那半截撕碎的田契，声音带着哭腔：“官爷，那三亩水浇地，能让我认领吗？我一定好好种，再也不碰斗鸡了！”

负责登记的小吏刚要说话，澈儿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给他。”他穿着常服，混在百姓里，“田是养人的，不是害人的。只要肯下力气，什么样的地都能长出粮食。”

汉子“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澈儿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谢殿下！谢殿下！”

消息传开，短短五日，查没的百亩田地就被认领一空。认领田契的那天，澈儿特意去了琉璃巷，斗鸡场的门被封了，红漆剥落，露出底下的朽木。他让人把那只紫黑斗鸡送到了皇家牧场，据说后来那鸡没了斗性，每天跟着牛羊啄草籽，反倒活了很久。

秋收时，那些拓着鸡翎印的田地里，庄稼长得格外好。张屠户的那二亩地，被一个老农夫认领了，种出的谷子饱满，穗子沉甸甸的，压弯了秆。老农夫捧着新收的谷子，站在田埂上，对着夕阳笑：“这田啊，你对它好，它就对你好，比斗鸡实在多了。”

澈儿路过那片田地时，看见有孩童在田埂上捡鸡翎，说是要带回家，告诉弟弟“斗鸡会输田，种地能得粮”。风拂过稻田，稻浪翻滚，发出“沙沙”的响，像是无数张嘴在说：不赌，不斗，日子才能踏实。

后来，那些拓着鸡翎印的田契成了百姓家里的宝贝，有人把它裱起来，挂在堂屋，提醒子孙“田是汗换的，不是赌来的”。而琉璃巷的斗鸡场，被改成了桑田，春天桑树发芽时，嫩绿的叶子间偶尔会落下几根羽毛，被露水打湿，渐渐融进土里，像在给桑树施肥，长出的桑叶，喂出的蚕，结出的茧，都比别处的厚实。

风穿过桑林，带着桑叶的清香，再没有了当年的腥臊。那些曾经嘶吼的赌徒，有的成了农夫，有的成了蚕农，手上的老茧代替了伤疤，脸上的笑容，比赢了斗鸡时更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