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拆甲见絮,絮覆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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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账的吏员在废纸堆里发现了张采买清单,上面用朱砂标着木棉的品级,却被人用墨涂了,改成“二等絮”。墨迹未干,隐约能看出涂改者的笔迹——与柳明远平日批阅公文的字迹一般无二。更惊人的是,账册记载的采买银,竟比市价高出三成,多出的银子,全流向了京中几家当铺,当票上的名字,都是柳明远的远房亲戚。
“柳侍郎倒是会算账。”澈儿将当票拍在案上,玄色袖摆扫过烛台,火星溅在地上,“用败絮充棉甲,省下的银子当掉换现,既中饱私囊,又能撇清干系。只是他忘了,北境的风,比京城的算盘珠子要硬。”
提审柳明远那日,刑房的炭火明明灭灭。柳明远起初还抵赖,直到澈儿让人抬来一筐从棉甲里拆出的败絮,其中一缕缠着半片锦缎,正是柳府账房常用的料子。“这絮……这絮是库房积压的旧物,下官想着扔了可惜……”他语无伦次,汗珠子砸在脚镣上。
“可惜?”澈儿抓起一把败絮,猛地掷向他,“北境的雪有三尺厚,戍卒穿着你这‘可惜’的败絮,手指冻掉了还在握枪,脚冻烂了还在守城!你觉得可惜的是败絮,他们丢的是性命!”败絮落在柳明远的官帽上,像顶肮脏的绒,“你可知这败絮轻飘飘的,却能压垮九重殿的根基?”
柳明远的供词牵扯出一串官吏,从采买到验收,个个都得了好处。有个掌管验收的主事,供认曾用银探子戳棉甲,听见“空响”却睁只眼闭只眼,只因柳明远许诺给他儿子谋个太学的名额。“我以为……以为就这一年偷工减料,不会出事……”他的声音比败絮还轻。
重审那日,澈儿让玄甲卫抬来十件新棉甲,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拆开,洁白的木棉在阳光下泛着暖光。“从今日起,军需采买由兵部、户部、御史台三方共审,棉甲缝好后,随机抽十件拆解查验,有一件不合格,所有经手人一并问罪。”他指着殿外的败絮堆,“这些污絮,拿去烧了,灰烬撒在演武场,让往后的官吏都看看,贪墨的下场,就是连尘埃都不如。”
烧败絮的火燃了整整一日,黑烟裹着雪片升上天,像条忏悔的龙。有个老戍卒被从北境召回作证,看着火光哭了又笑:“这下好了,我那些冻死的弟兄,总算能瞑目了。”
新棉甲运往北境时,用的是密封的马车,每车都贴着封条,上面写着采买官和缝甲匠的名字。赵小五捧着新甲,放在脸上贴了贴,暖乎乎的,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给家里写了封信,说“殿下给咱们换了真棉甲,往后守边关,心里踏实”。
澈儿站在城楼上,望着北去的马车扬起雪尘。风中似乎还飘着烧败絮的焦味,却混着新棉的清香,像在涤荡什么。他知道,一件棉甲挡不住所有的贪墨,却像在冻裂的土地上撒了把种子——种子不大,却能让戍卒的心暖起来,让朝堂的风气正起来,让所有人明白,护国安邦的,从来不是华丽的甲胄,而是藏在里面的那颗真心。
后来,军需库的墙上多了块木牌,写着“棉甲如心,不容纤尘”。新入职的官吏都要去看那烧过败絮的演武场,老兵会指着地上的焦痕说:“有些东西看着轻,比如那败絮,实则重得能压垮江山;有些东西看着重,比如这规矩,实则轻得能护着万民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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