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量足制履 千里始于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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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帅府成了最热闹的地方。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就排起了长队,士卒们轮流赤足站在毡布上,等着用草绳量脚。澈儿亲自守在那里,有时接过草绳帮着量,指尖触到他们冻得冰凉的脚,便让小孙女端来热水,让他们先烫烫脚再量;有时蹲在张嬷嬷身边看纳底,见她手腕酸了,便接过锥子帮着钻几个孔,虽不如她熟练,却也打得准。
“从前在京里,总听人说军靴要硬才耐磨。”澈儿捻着根麻线,看着它穿过厚实的布底,“却不知磨坏了脚,再硬的靴也走不动路。”
张嬷嬷手里的针没停,线轴在膝头转得飞快:“可不是嘛,脚舒服了,走路才有劲。”她纳的鞋底,针脚密得能数清,“俺家那口子在边关守了五年,年年冻坏脚,有年冬天回来,脚趾头冻掉了两个,要是早有这麻履……”话说到一半,她忽然别过脸,用袖口擦了擦眼角。
旁边的李老卒叹了口气,手里的锥子在石头上磨了磨:“老嫂子别难过,往后有殿下在,咱们边军的儿郎,再也不用遭这份罪了。”他年轻时在江南当兵,见过水乡的船娘做鞋,此刻便教着年轻妇人用麻线盘花样,“这里多盘一圈,既能护住脚踝,看着也体面些。”
日头爬到中天时,圆脸少年又来了,身后跟着七八个士卒,个个手里捧着空木盘。“殿下!张嬷嬷!”他跑得气喘吁吁,新换的布袜裹着伤脚,踩在雪地上却轻快,“校尉让我们来领二十双麻履,弟兄们都等着呢!”
三日后,第一批麻履终于全发到了士卒手里。演武场上,队伍迈着整齐的步子前进,靴底踏在雪地上发出“唰唰”的声响,再没了从前的滞涩与踉跄。圆脸少年跑在最前头,布袜外头套着新麻履,雪沫溅在裤脚,脸上却笑开了花;瘦高的士卒步子迈得又大又稳,腰间的长刀随着动作轻晃,再不见往日的狼狈;络腮胡大汉更是扯开嗓子喊起了军歌,歌声在风雪里荡开,震得檐角的冰棱“簌簌”往下掉。
澈儿站在点将台上,朔风吹动他的玄色披风,猎猎作响,衣角扫过冰冷的台面,带起细碎的雪粒。他手里捻着根草绳,三个绳结被摩挲得发亮,绳头的纤维微微散开,像极了北境常见的韧草。台下的喊杀声震得地都在发颤,士卒们穿着新麻履,挥着长枪刺出的枪花又快又准,枪尖划破空气,带着呼啸的风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他低声自语,目光掠过那些踏实的脚印,雪地上的足迹又深又匀,再不见从前的凌乱,“脚不疼了,心就定了。心定了,才能守住这北境的风雪。”
身后的王校尉捧着刚统计好的名册,声音里带着激动:“殿下,您看!这几日的操练进度,比往常快了三成!士卒们都说,穿着新麻履,走三十里路都不觉得累!”
澈儿转过身,接过名册,指尖拂过那些熟悉的名字——有圆脸少年,有瘦高士卒,还有络腮胡大汉。“传令下去,”他声音在风雪里格外清晰,“往后募兵,第一件事,便是用草绳量足制履。让每个来北境戍边的儿郎,踏出的第一步,都是稳当的,都是暖和的。”
雪还在下,落在麻履上,很快就化了,留下点点湿痕。但穿着麻履的士卒们浑然不觉,他们的脚步踏在冻土上,一步比一步坚定,仿佛这双不起眼的草麻履,真能给他们无穷的力气。巡逻的队伍出发时,圆脸少年回头望了眼帅府的方向,张嬷嬷和李老卒正站在门口挥手,小孙女举着根草绳,像在挥舞着什么宝贝。
远处的烽火台上传来平安的号角,绵长而悠远,在风雪里荡开层层涟漪。澈儿握紧了手里的草绳,三个绳结硌着掌心,像握住了一份沉甸甸的承诺。他知道,这草绳量出的不只是脚的尺寸,更是人心的温度;这麻履护住的不只是士卒的脚,更是北境的安稳。
风还在吹,雪还在下,但点将台下的军靴声越来越响,越来越齐,像无数颗心在同频跳动。澈儿望着那片涌动的人影,忽然想起张嬷嬷纳鞋底时说的话:“针脚密一寸,人心就暖一分。”此刻看着那些轻快的脚步,他终于明白,所谓守土安邦,从来都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壮举,不过是从一双合脚的鞋开始,让每个戍边的儿郎,都能踏得稳、走得远,让每一步都踩在踏实的土地上,踩在滚烫的民心间。
夕阳西下时,麻履的香气混着干草的暖,在营寨里弥漫开来。有个老兵蹲在营房前,正用麻线给儿子补鞋,线轴转得慢悠悠,针脚却学得像模像样。澈儿走过时,他抬起头笑了,眼里的皱纹里盛着夕阳:“殿下,这鞋真好,等开春了,俺想给家里的娃也做一双。”
澈儿停下脚步,看着那双正在成形的小麻履,忽然笑了。风掠过营寨,带着草绳与麻布的气息,像在诉说着一个简单的道理:最坚实的防线,从来都从脚下开始;最温暖的守护,往往藏在最朴素的物件里。北境的路还很长,但只要脚下的麻履合脚,心里的暖意不灭,再远的路,也能一步步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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