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意识初醒如沉渊，天道烙印显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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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土神山深处，死寂是永恒的底色。 灵枢祖巫的本体，那株枯槁巨树，如同嵌入山体的化石。躯干上那道贯穿性的恐怖伤痕，边缘的黑色结痂如同丑陋的蜈蚣，盘踞在曾经璀璨的金色木质之上。生机循环在本能地持续运转，微弱的暖流沿着根系网络艰难流转，维系着最核心的一线生机，滋养着净土根基与山巅精魄，却无法撼动这具庞大躯壳整体的死寂。

然而，在这枯槁死寂的表象之下，在那伤痕累累、本源近乎枯竭的树心最深处，一丝微弱到极致、仿佛随时会被混沌气流吹散的“意念”，正如同深埋地底、顽强萌芽的种子，挣扎着，试图穿透无尽的黑暗与沉寂。

“我是……” “灵枢……” “树……” 散碎的、模糊的意识碎片在虚无中沉浮、碰撞。它们是亿万年前扎根不周山脚时吸纳的第一缕朝霞，是龙汉劫末庇护遗族时的紧张与决绝，是加入巫族时煞气淬体的钻心剧痛，是最终血战中东皇钟波撕裂神魂的永恒痛楚，更是最后时刻发动血遁守护火种的炽热执念……

这些碎片混乱无序，如同被打碎的万花筒，难以拼凑成完整的“自我”。更多的，是源自先天灵根本能的、对生机的无尽渴望，对空间掌控的原始冲动，以及对那扎根于戊土神山、不断汲取混沌之力维系循环的根系网络的模糊感知。 “生…延续…守护…” 这是最原始、最纯粹的本能意志，驱动着生机的流转，抵御着彻底的消亡。但“我是谁”、“我在何处”、“为何而战”这些属于高等智慧灵识的认知，依旧被厚重的伤痛与漫长的沉寂所封印，如同沉沦在混沌深渊的最底层。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粘稠、充满无尽恶意与混乱的意念，如同潜伏在暗流中的毒蛇，猛地从山腹深处那枚被封印的“黑卵”中探出！这股意念极其狡猾，它并非狂暴的攻击，而是如同最污浊的墨汁，悄无声息地浸润、渗透进灵枢那刚刚凝聚、脆弱不堪的意识碎片之中！

“毁灭…吞噬…才是归宿…” “洪荒…虚伪…天道…枷锁…” “加入…深渊…得大自在…” 充满诱惑的低语在意识碎片间回荡，试图扭曲灵枢最本源的守护意志，将其引向堕落与疯狂！它诱导着灵枢去憎恨洪荒天道的不公，去仇视一切秩序，去拥抱那代表终极混乱与毁灭的深渊本质！

嗡——！ 枯槁树身猛地一颤！那道贯穿伤痕边缘的黑色痂痕，仿佛活物般蠕动了一下，色泽加深，如同有粘稠的黑血要从中渗出！一股冰冷、混乱的气息骤然爆发，瞬间压制了树心深处流转的微弱生机暖流！整个戊土神山内部流转的混沌能量也变得狂暴、污浊起来！ “呃……”一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灵魂最底层的痛苦呻吟，在虚无的意识海中响起。那是灵枢残存的本能在抗拒深渊的污染！

“圣尊！”一直借助巫神臂骨紧密感知的墨玄瞬间脸色煞白，汗如雨下！他清晰地“看”到圣尊那微弱的新生意念，如同风中烛火般被污秽的黑暗包裹、侵蚀！那源自深渊的污染，竟能直接攻击圣尊复苏的意识！

就在这危急关头！ 咔嚓——！ 一声清脆的、仿佛琉璃碎裂的声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回荡在灵枢混乱的意识深处！ 一点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带着某种奇异“规则”气息的蓝色印记，在无数混乱的意识碎片中骤然亮起！这印记极其微小，边缘布满裂痕，仿佛随时会崩灭，形状却如同一个最精密的、由无数细小天道符文构成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