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迟来的”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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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咳出一口鲜血，绝望地缓缓垂下眼皮，口中喃喃念诵着眼前好友的名字：“卡…卡…西…”

泪水从白发少年的左眼滑落，原本在其中缓缓旋转的两个勾玉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个复杂的花纹，如同呼吸似的收缩又舒张地跳动了一下。

“…灿星？”卡卡西听见了远处熟悉的呼唤声，茫然无措地偏头朝着那里看去，大睁着的艳丽眼珠中只来得及照出那双夜色中璀璨得刺目的金瞳，下一瞬就晃悠两下晕倒在地。

灿星接住了少年少女如同落叶飘零般倾倒的身体，先是探了一下卡卡西的鼻息，确认情况还好之后又连忙看向琳。

被毫不留情的一击打碎了心脏，少女必然是无法活下来了…

不，还有机会！

还有一个唯一的机会！！

金瞳少年平放好琳的身体，死死盯着对方胸口处那惊人的血洞，慢慢抬起手——将她变成混血种，哪怕成为死侍也行！

她可以活下来的，绝对可以！

只要用自己的血……

灿星甚至来不及去找什么利器，直接把手腕送到了嘴边然后狠狠咬下。

汩汩鲜血流淌而出，他伸出手，几乎马上就要把这曾让他厌恶至极的罪恶之源送到少女唇边。

——

“噗嗤！”

熟悉的穿透肉体的声音再次响起，甚至比起之前更为果决，更为狠厉。

灿星就像被施展了什么定身术一般停住了，伸出去的手僵硬在原处，手腕处滚滚而下的鲜血将草地烧灼出一大片丑陋的焦黑。

他低下头，盯着胸前的刀刃看了一会，才慢慢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拜这把冰冷的武器所致，他甚至无法挪动身体，自然也看不清楚站在后面的男人脸上的表情。

熟悉的衣角被潮湿的水雾粘湿，微微飘荡着钻入少年的视野。

中村加彻原本冷漠地紧握着刀柄，察觉到少年的意图，好心地横侧一步，直到能够对上那双愤恨和绝望兼而有之的眼睛时，才仿佛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眼中的寒冰尽褪，深切地喟叹一声：“就是这个眼神，你知道我一直以来有多么期待你露出这个眼神吗？”

长刀依然插在灿星的胸口，少年动了动嘴唇：“为什么，老师？”

还不够吗？

带土的死还不够让你解气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中村似乎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又似乎根本不在意他在问什么，只是目光柔和地看着这个自己唯一的学生，说起了别的事情：“你知道吗，其实朔茂大人的死，说起来也是我推波助澜的…那天，我跟他一起去看望茂次，回去的路上，我告诉他，他所谓的为了同伴放弃任务的做法是完全错误的，忍者就应该以任务为最优先不是吗？”

“你…”灿星难以置信地想要转身，却被男人死死按住了肩膀，那滚烫的五指扣在少年的肩膀上，仿佛要就此从他身上扣下一块肉般。

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

这是真相吗？？

为什么要让他现在才知道这些？？？

中村满意地居高临下俯视着少年的脸色：“你一定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吧？很简单。”他慷慨地给予少年回答：“因为你们都是一群道貌岸然之辈！只会在口中说着在意同伴，却为了完成任务眼睁睁地让伊织去死！在我得知她的死讯后提出想要换人去继续执行任务，只为了留在木叶亲自送她入土，可是连这都被拒绝了！呵呵，一个两个只会说一些无意义的场面话。”

他轻轻动了动手中握着的长刀刀柄，注视着少年当即变得痛苦的神情：“当同样的痛苦降临到你们身上时，为什么不继续笑了呢？”

灿星的脸色一寸寸苍白下去，可话语的凌迟还远未结束：“知道吗，在那次任务之后，团藏大人就主动来找我合作了——为了除掉朔茂大人这个木叶的‘罪人’，我自然欣然同意。那天从写轮眼下救你也并非出于我的好心，后面我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说服了他放弃对你的觊觎…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死在我的手里，仅此而已。”

“你怎么如此可恨？伊织、朔茂大人、水门大人、团藏大人…他们都对你这样青睐有加，你凭什么？”

“你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最早在木叶村外你就应该死掉的，这样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了！但既然悲剧已经发生，我也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因为那样无法抵消伊织为了救你所付出的生命。”

“我费尽心机让你尝尽我所受的痛苦，可惜你一次又一次靠着运气化险为夷……不过无所谓了，本来想在雷之国找个机会杀了你，枉我布置了那么多，你却要晋升上忍了…幸好，我的傻学生，你临时改变了行程来到了水之国，又给了我一次机会。”

“我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呢？”

他抽出刀，瞄准了少年的心脏，毫不犹豫地再次刺下！

噗嗤！

第二个血洞出现在灿星的身体上。

少年木然地听着受着，视线却落在几步开外少女彻底冰冷的尸体上。

来不及了…

他犹有心思这样想着。

什么都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