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地狱旁边的曼陀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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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段法殖区里,法国人铺煤渣路,建起殖民地风格拱廊,招牌法文刺眼:“café de l'opium”(鸦片咖啡馆)、“banque de l'Indochine”(印度支那银行)。天主教堂尖顶刺破云霄,十字架下悬铜钟,钟面铸越南苦工名——被献祭于滇越铁路勘探的亡魂。
安兴洋行烟仓的红砖堡垒式建筑,铁门刻“1886-1900”(法国并吞越南至虹溪殖民年份),烟工赤身扛麻袋进出。
土司残破的夯土碉楼被法国人改装成税务所,顶层飘三色旗,底层水牢关押抗税彝农,哀嚎声被教堂唱诗班的《圣母颂》掩盖。
拍卖场上,法商以越南盾竞价,彝农烟叶被分为叶长一尺二寸的“上烟”和碎叶喂骡的“牲口烟”。烟具黑市上,苗人银匠打制的鸦片烟枪镶法国钟表齿轮。
虹溪甘蔗田由彝族“娃子”(奴隶)耕作,监工手持德国产镀铬砍刀,刀柄嵌巴黎珠宝店购入的红宝石。
糖坊里比利时造的蒸汽机轰鸣震耳,童工不慎卷入齿轮,尸骨混入糖浆,法商笑称:“这是‘骨蜜’,欧洲贵妇最爱。”
法国军官赌赛越南苦力拉车,终点设蚂蟥箐泥潭,输者被罚赤身滚过烟田,皮肤溃烂称为“红河纹身”。
天主堂广场陈列彝人祭鼓、苗银头饰,标签写“原始器物”,却用铁链锁住一名独龙族老者“展示”。
彝族马帮在“双面街”交界处卸货,故意将盐包砸向法商马车,高唱《哭嫁调》改词:“盐巴白,烟叶黑,阿妹嫁给阎王爷!”汉商雇佣的保山刀客在酒肆炫耀:“一个彝脑壳换五钱烟土”,墙上通缉令画着阿兹木呷的独眼肖像。
法籍神父裴某以“救赎灵魂”为名,诱彝民入教者奖三斤盐,教堂地窖藏鸦片种子。残存的彝寨祖灵柱被法国人改成路灯杆,挂煤油灯罩。苗族“踩花山”祭台被毁,青年在法商俱乐部跳芦笙舞。
烟叶发酵的酸腐、红糖熬煮的甜腥、法国香水的刺鼻,与教堂焚香的氤氲绞成窒息之网。溪水被糖渣染成棕红,法国人称之为“波尔多酒溪”,彝童却因饮此水腹大如鼓(血吸虫病)。
夕阳将安兴洋行烟囱的影子拉长,如绞索套在虹溪镇脖颈上。1900年的虹溪,是云南被迫“开埠”的缩影:全镇税收73%归法国,20%入土司私囊,7%象征性缴清廷。
这座滇南小镇的秋日,是帝国黄昏的最后一抹血色——当马队载着鸦片膏与烟草离去时,者黑嫫将一绢白绸手帕扔进王月生的怀中,打开可见点点红痕,似罂粟、似冬梅、似落樱。背影远去,风中飘来一句“你到家了,我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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