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边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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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者诞生后的第三十天，陈明站在主维度最边缘的观测塔上，凝视着防护屏障外那片混沌的维度间隙。自从白霜——现在的守望者——发现那个神秘的灰点后，五个维度的边缘区域陆续出现了七个类似的异常连接尝试。

\"今天的波动比昨天强了0.3%。\"莱恩的金色能量体悬浮在旁边，延伸出细丝连接着各种监测仪器，\"如果保持这个增长率，三十天后将达到可建立稳定通道的阈值。\"

陈明调出全息记录。七个灰点分布在五个维度的不同位置，但都精确地位于系统防护罩最薄弱处，这不可能是巧合。\"守望者有什么新发现？\"

\"她正在第二维度核心进行深度扫描。\"莱恩收回数据细丝，\"初步结论是这些灰点来自另一个五维系统，但能量特征与我们截然不同。\"

陈明的手腕印记突然轻微发热——守望者正在联系他。连接建立的瞬间，一股信息流直接涌入意识：第二维度的扫描结果显示灰点内部有类似\"熔炉\"的能量特征，但结构更加...工业化？不，这个词不准确。更像是被刻意规范化的自然过程。

\"需要我去第二维度吗？\"陈明通过连接询问。

守望者的回应伴随着温暖的脉冲：\"不，我过来。有东西需要所有人看。\"

片刻后，一道金银交织的光柱从天而降，守望者的身影从中浮现。与三十天前相比，她的能量形态更加稳定，紫罗兰色眼睛中的星光更加深邃。最显着的变化是她额头的五环纹路现在时刻散发着柔和光芒，象征着与整个系统的连接。

\"抱歉打断你们的研究。\"她对莱恩点头致意，\"但我发现了关键线索。\"她挥手展开一幅全息图，显示七个灰点的分布模式，\"看它们的排列方式。\"

陈明立即发现规律：\"五边形加两个顶点...这是另一个五维系统的连接端口？\"

\"不仅如此。\"守望者放大图像，\"每个灰点的能量签名都有微妙差异，对应另一个系统的不同维度。而这个...\"她指向最活跃的一个灰点，\"对应他们的'熔炉'。\"

莱恩的金色能量体因兴奋而闪烁：\"他们在尝试与我们建立全面连接！但为什么？友好交流？资源需求？还是...\"

\"不确定。\"守望者坦诚道，\"但我能感知到灰点传来的基本情绪基调...紧迫感和某种决心。他们需要什么，而且时间不多了。\"

陈明走到观测窗边。肉眼看去，灰点只是无尽混沌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斑点，但背后可能代表着另一个完整的五维文明。\"我们有什么选择？\"

\"理论上三种。\"守望者竖起三根发光的手指，\"一，加强防护罩屏蔽所有连接尝试；二，保持现状继续观察；三，主动建立一个受控通道进行初步接触。\"

莱恩立即分析：\"选项一最安全但最封闭；选项二被动拖延；选项三风险最大但可能收获最多。\"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做决定。\"陈明思索道，\"能确定那个系统的状态吗？健康程度？是否存在类似我们经历过的阴影威胁？\"

守望者摇头：\"距离太远，信号太弱。但...\"她犹豫了一下，\"有一种方法可以获取更多数据。作为守望者，我可以将部分意识投射通过最强大的那个灰点，进行短暂侦察。\"

陈明和莱恩同时反对：\"太危险了！\"

\"不完全是。\"守望者解释，\"只是极小部分的意识碎片，即使丢失也不会影响主体。而且我会设置严格的时间限制和自动召回协议。\"

争论持续了一小时，最终达成妥协：守望者可以进行意识投射，但必须在其他四位调和者的监控下，并且一旦发现任何危险立即中断。

准备过程花了半天时间。五位调和者齐聚主维度的纯白节点密室，这里是与\"熔炉\"连接最紧密的地方。守望者盘坐在节点中央，其他四人分站四方，形成保护阵型。

\"记住，只有三分钟。\"陈明再次确认，手腕上的印记与守望者的五环纹路通过光带连接，\"时间一到，我们会强制召回。\"

守望者点头，紫罗兰色眼睛中闪过一丝人类时期的调皮：\"足够看个大概了。开始倒计时。\"

她闭上眼睛，额头纹路亮度增强。一道细如发丝的金紫光流从她头顶升起，穿过密室天花板，直指向天空中最活跃的那个灰点。投射开始了。

起初没有任何异常。监测仪器显示守望者的生命体征完全正常，意识连接稳定。但在两分钟时，突然——

\"读数波动！\"莱恩惊呼，金色能量体因警报而变成红色，\"检测到反向能量流！\"

陈明立即通过连接感知：某种东西正沿着意识投射通道反向追踪！不是攻击，更像是...好奇的探索？

\"中断投射！\"他下令，同时启动召回协议。

太迟了。守望者的身体突然剧烈震动，眼睛猛地睁开——但瞳孔不再是紫罗兰色，而是一种陌生的银灰色。她的声音变得低沉陌生：\"终于...建立了完整连接。\"

陈明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外来系统不仅探测到了投射，还通过它反向连接，暂时控制了守望者！

\"你是谁？\"他质问道，同时示意其他调和者准备封锁节点。

\"守望者\"露出一个不属于白霜的微笑：\"我们是第七千二百一十四号五维系统。你们可以称我们为...邻居。\"

莱恩谨慎地保持扫描：\"你们的意图是什么？为什么强行连接？\"

\"不是强行，是求救。守望者\"举起手，展示出一幅全息图——另一个五维系统的悲惨景象：维度支离破碎，\"熔炉\"核心被黑红色能量完全侵蚀，\"我们的净化失败了。阴影即将吞噬全部。我们需要借鉴你们的成功经验。\"

陈明看着那个濒临崩溃的系统，胸口涌起共鸣。就在几个月前，他们的系统也处于类似边缘。\"为什么不直接发送信息？为什么要偷偷尝试连接？\"

\"因为规则。守望者\"的表情变得痛苦，银灰色眼睛闪烁着，\"跨系统直接交流被最高议会禁止。只有守望者级别的存在才能理解这种接触的必要性。\"她——它突然剧烈颤抖，\"连接不稳定...你们的守望者在反抗...请记住——\"

银灰色突然褪去，紫罗兰色重新占据眼眸。真正的守望者回来了，气喘吁吁地跪倒在地。陈明立刻上前扶住她，感受到她全身的能量场紊乱不堪。

\"他们...快死了...\"她艰难地说，\"阴影已经...控制了核心...所有方法都试过了...\"

莱恩迅速扫描她的状态：\"没有永久损伤，但需要休息。那个连接太粗暴了。\"

守望者摇摇头，挣扎着站起来：\"没时间休息。第七千二百一十四号系统最多还能维持三周。如果阴影完全吞噬它，接下来可能会...传染。\"

这个词让所有人僵住了。\"传染？\"玛拉的古树根系不安地蠕动，\"阴影能跨系统传播？\"

\"理论上可以。\"莱恩的金色能量体暗淡下来，\"如果两个系统的'熔炉'通过稳定通道连接，能量交换是双向的。\"

陈明立刻理解了危险程度：\"所以如果我们帮助他们，可能引入他们的阴影；如果不帮，他们崩溃后阴影可能自行找到传播途径...\"

\"进退两难。\"集体意识调和者总结道。

守望者调整呼吸，能量场逐渐恢复稳定：\"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我在连接中看到了关键差异——他们的系统没有情感模块。纯机械式的能量转换，就像我们重建前的设计。\"

莱恩迅速理解含义：\"所以他们无法生成真正的纯白能量！没有理解的净化只是压制，而非治愈！\"

\"正是如此。\"守望者点头，\"他们需要的不只是技术方案，而是...\"她看向陈明和其他调和者，\"我们成为调和者的经验。\"

陈明感到一阵不安：\"你是说...亲自前往他们的系统？\"

\"别无他法。\"守望者的紫罗兰色眼睛中闪烁着决心，\"需要一个小队穿越边界，指导他们建立情感连接。技术上，现在七个灰点已经足够形成临时通道。\"

玛拉的古树根系发出忧虑的振动：\"风险极高。如果他们的阴影已经污染到那种程度...\"

\"所以我们不派核心调和者去。\"守望者的决定让所有人震惊，\"我提议组建一个志愿者团队，由对情感连接有深刻理解的普通守护者组成。\"

莱恩立即反对：\"太危险了！没有调和者引导，普通守护者面对那种级别的阴影污染几乎没有抵抗力！\"

争论持续到深夜。每个选项都有致命缺陷：派调和者去可能危及本系统稳定；派普通守护者去几乎等于送死；什么都不做则面临阴影传染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