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六章 一梦三百年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易凡听了，“哦”了一声，脸上露出感兴趣的神色，轻笑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搞得我都想去看看了。”

翩翩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走呀，我带你去。”

易凡微微点头，略作思索后，从怀中掏出狐公子的面具，轻轻戴在脸上。刹那间，一阵柔和的光芒闪过，他的模样已然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小朱雀也十分机灵，瞬间隐去身形，悄无声息地跟随着他一同飞出了家门，向着药谷深处而去。

晨雾尚未散尽，易凡站在药谷边缘的老槐树下，指尖轻抚着腰间的神甲碎片。远处传来晨钟余韵，惊起一群栖息在梧桐树上的火鸦。他望着宗门方向飘扬的镇妖司旗帜，忽然转身问道：\"兽潮......真的退了？\"

翩翩正蹲在溪边清洗野菜，闻言抬头一笑，水珠顺着发梢滑落，在朝阳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苏先生带着天玑峰弟子在青鸾崖布了九霄雷阵，听说那天雷劈得山火三日不熄呢。\"她忽然压低声音，凑近易凡耳畔，\"不过镇妖司的人总来打听你的下落，说什么......\"

\"说什么？\"

\"说你是神魔转世，要拿你炼丹。\"翩翩突然从水中跃起，水珠在她周身凝结成冰晶蝴蝶，\"所以呀——\"她拽住易凡的衣袖，\"咱们快走吧！\"

夜幕降临时，两人躲进废弃的伐木场。易凡躺在散发着松脂气息的草堆上，望着穹顶透下的星光，忽然感到有温热的鼻息蹭过脖颈。朱雀兽不知何时挤开翩翩，庞大的身躯蜷成火焰毛毯，尾巴尖还卷着半块肉干。

\"小没良心的。\"翩翩笑着戳了戳朱雀的翎羽，后者却将脑袋埋进她怀里。易凡望着这一幕，忽然想起在秘境洞府的三百个日夜——那时朱雀总在他冥想时用翅膀为他遮风，就像此刻守护着翩翩。

破晓时分，易凡被烤肉的香气唤醒。只见翩翩正用树枝串着三头野兔，火焰在她掌心跳跃成莲花形状。朱雀蹲在旁边，爪间还抓着两只拔了毛的山鸡。

\"你这是要把药谷的灵兽吃绝种啊。\"易凡哭笑不得地接过兔肉，却发现肉质中蕴含着精纯灵气，\"这是......三阶赤焰兔？\"

\"放心啦。\"翩翩眨了眨眼，\"镇妖司悬赏令说，击杀三阶以上灵兽可兑换下品灵石。\"她忽然从怀中掏出个锦囊，倒出一堆灵石在草席上，\"我昨天在后山抓了只六阶冰蚕，换了三十块下品灵石呢！\"

易凡望着她得意的神情，忽然想起秦韵儿在秘境说的话：\"真正的五岳盟，藏在药谷深处。\"他站起身，望着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山脉，忽然取出狐公子的青铜面具。面具上的九尾狐纹路突然亮起，易凡的容貌在金光中幻化成个温润如玉的青年。

\"走吧。\"他将面具收入袖中，朱雀已化作火焰融入他心口，\"去看看真正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镇妖司的巡山队举着火把而来，为首的队长腰间挂着的令牌上，赫然刻着\"神魔\"二字。易凡拽着翩翩跃入溪流，在水中结成冰棱遁符。当他们浮出水面时，眼前竟是座悬浮在云海中的古殿，殿门上的\"琅嬛福地\"四字仿佛正在滴血。

暮春的药谷被细雨笼罩，易凡与翩翩踩着青苔斑驳的石阶，往深处探寻。参天古木遮天蔽日，叶片上凝结的水珠折射出道道虹光，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快看！”翩翩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目光投向溪边。一群身着五岳盟服饰的弟子正簇拥着一位红衣少女走来，少女腰间悬着的南海剑散发着凛冽寒光。

“小囡？”易凡压低声音，下意识地往树后缩了缩。狐公子的面具在他脸上泛起微光，将容貌幻化成普通杂役弟子的模样。

“那可是七阶三尾彩翼鸟！”有弟子艳羡地望着少女手中挣扎的魔兽，“魔晶至少能换三十块上品灵石！”

小囡高傲地扬起下巴，指尖轻抚鸟羽：“星陨秘境的熔岩河里，这种魔兽多不胜数。”她忽然瞥见易凡的衣角，目光陡然凌厉，“方才谁在偷听？”

易凡屏息凝神，感觉到朱雀的火焰在识海内躁动。他悄悄将翩翩护在身后，却见小囡的注意力已被另一个提问吸引：“师姐真的在秘境见过巨龙？”

“那日我刚好满三十天。”小囡的语气陡然变得温柔，指尖摩挲着剑柄的凤凰纹章，“在琅嬛福地的顶层，我看见一条青铜巨龙盘绕在时光沙漏上。它睁开眼睛时，鳞片缝隙里漏出的星光......”她忽然攥紧长剑，“可惜飞羽剑只能斩落它半片鳞甲。”

易凡的心猛地一颤。他想起秘境崩塌时，秦韵儿魂魄骑乘的白虎神兽，以及神魔苦天道人雕像眼中的星辰轨迹。

“云凡师兄真的......”有女弟子欲言又止。

小囡的笑容瞬间凝固，南海剑在石面上划出刺耳声响：“镇妖司的人在传送门守了两个月，连衣角都没见到。”她忽然望向易凡藏身的方向，“天娇师姐在秘境待了四十三天，出来时连头发都白了一半。你们说，若有人......”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破空声。镇妖司的巡逻队骑着独角马而来，为首者腰间悬挂的令牌上，“神魔”二字在雨中泛着冷光。易凡拽着翩翩躲进灌木丛，却听见小囡清冷的声音传来：“把那只三尾彩翼鸟送到镇妖司分部，就说......”

“说什么？”弟子们齐声问道。

小囡的目光穿透雨幕，直直望向易凡藏身之处：“说本小姐要换十块上品灵石，替某位......”她忽然轻笑，“替某位故友立碑。”

易凡攥紧神甲碎片，感觉到秦韵儿的气息在识海内翻涌。当巡逻队的马蹄声远去，他摘下狐面具，发现面具内侧已被冷汗浸透。

“凡哥哥，我们......”翩翩的声音带着颤抖。

易凡望着小囡离去的方向，那里漂浮着三尾彩翼鸟脱落的羽毛，每根羽毛上都刻着细小的咒文。他忽然想起秘境洞府石壁上的血色预言：“当凤凰泣血，神魔降世。”

暮色中的神魔谷氤氲着诡异的紫雾，易凡与翩翩沿着青石阶而上，每一步都惊起栖息在藤蔓间的荧光蝶。当他们绕过第九道弯时，眼前豁然开朗——原本荒芜的药田已被改造成巨大的祭坛，八根盘龙柱上缠绕着活物般的锁链，锁链尽头锁着数十头奄奄一息的妖兽。

\"诸葛宗主真是大手笔。\"易凡的神甲碎片在胸前发烫，他看见祭坛中央悬浮着的巨大阵盘，阵盘上刻着与神魔苦天道人雕像相同的灭世符文。

翩翩忽然拽了拽他的衣袖，指向远处的传送门。五光十色的灵光不断从中涌出，衣着各异的修真者鱼贯而出，他们腰间悬挂的储物袋里塞满了妖丹与魔晶。

\"看那个！\"有弟子指着天空惊呼。易凡抬头，只见一头六翼魔蛟正被镇妖司的九黎绳捆缚着拖向祭坛，它的每片鳞甲都在滴落腐蚀海水的黑血。

\"诸葛宗主说了，只要凑齐九百九十九颗七阶魔晶，就能开启上古神魔战场！\"说话的少年腰间别着七块上品灵石，\"到时候爆出的神器......\"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颤。易凡看见阵盘上的符文亮起血光，被锁链束缚的妖兽同时发出悲嚎。诸葛宗主的身影从阵盘后浮现，他头戴的九旒冕冠与神魔苦天道人雕像如出一辙。

\"欢迎来到神魔谷。\"宗主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他忽然看向易凡藏身的方向，\"这位道友，可是来见证神魔降世的？\"

易凡握紧翩翩的手，朱雀的火焰在识海内沸腾。他看见诸葛宗主的袖中露出半截锁链，锁链上的咒文与那熔岩巨魔颈间的一模一样。就在这时，传送门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小囡的身影裹挟着血雨从中坠落。

\"快......快走......\"她的南海剑断成两截，胸口插着半块龟甲，\"他们在抽取妖兽的......\"

诸葛风华嘶吼道：以众生为刍狗，证无上大道！\"

易凡在千钧一发之际祭出本命神甲，却发现剑锋斩在魔晶核上时，竟激起了与秦韵儿锁链相同的咒文。翩翩突然咬破指尖，在虚空中画出一道血符——那是她在秘境洞府偷学的\"天机推演\"。

\"当凤凰泣血，神魔降世......\"

血符没入魔晶核的瞬间，易凡的神甲碎片突然自动拼接成完整战衣。他看见秦韵儿的魂魄从战衣中升起，易凡随手接过穿在身上傲然挺立在祭坛中央朗声道：吾之天劫！灭！

易凡将破碎的神甲碎片往空中一抛，那些碎片在血雨中自动拼接成猩红战衣。他脚踏破碎的祭坛边缘，长发被魔气掀起，每道衣纹都流淌着妖异的紫焰。当第九道天劫之雷在云层中凝聚时，他突然张开双臂——

\"吾之天劫，灭！\"

惊雷如万马奔腾撕裂苍穹，九条水桶粗的紫色电龙盘旋而下。首当其冲的镇妖司弟子发出杀猪般的嚎叫，他们的法宝在天劫下化作齑粉，护体罡气如薄纸般被洞穿。易凡看见诸葛宗主的身影在雷光中扭曲，九旒冕冠上的明珠接连爆裂。

\"小凡！\"翩翩的尖叫被雷声淹没。她甩出银丝软鞭缠住祭坛石柱，另一只手将小囡从血雨中拽出。少女的南海剑只剩半截剑柄，胸口的血洞正往外冒着黑血，那是被灭魂咒侵蚀的迹象。

易凡转身时，天劫余波震碎了他的面具。小囡朦胧的视线中，映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左眼的凤凰刺青在雷光中燃烧，右额的魔纹却泛着九幽寒气。

\"没死......\"小囡咳出黑血，艰难地抬手触碰易凡的脸颊，\"真好......\"

\"闭嘴！\"翩翩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腕上的本命玉佩。她将玉佩按在小囡伤口处，玉中封存的九转还魂丹化作绿光注入血脉，\"撑住！你可是要当南海剑派掌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