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铁证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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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裹挟着泥浆冲刷坑底的金属箱，探照灯的光柱在箱体船锚标志上折射出冷冽的寒光。陈凡的雨靴陷在塌陷的土坑边缘，手指拂过箱体凹陷处的纹路，触感与周大强饭盒底部的刻痕完全契合。省环保厅专家厉声喝止的尾音还在雨幕中震颤，三辆黑色越野车已碾过警戒线急停，车轮带起的泥浆溅在车门“纪检特勤”的烫金标识上。

“现场由联合调查组接管。”穿藏蓝夹克的中年人亮出证件，胸牌上“张立群”三个字让环保厅的人脸色骤变。陈凡注意到对方接过文件时，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与二十年前某份结婚登记照上的痕迹深浅一致。他后退半步让出观察位，靴底不动声色踩住半截燃烧的运输单——焦黑的“98-12”字样恰好嵌进金属箱编码的凹陷处。

技术员小赵抱着辐射检测仪挤过来，显示屏上的红色数值在临界点上下跳动：“陈书记，这箱子……”话音未落，省环保厅的技术主管突然抢步上前，防化服袖口的金利来商标在强光下异常刺眼：“辐射值超标四十倍，必须立即转移至专业处置场！”

“转移前总要先开箱取证。”陈凡的钢笔尖挑起密封条边缘，紫外线灯扫过时显露出“荣盛物流”的隐形喷码。张组长闻言侧目，目光在年轻副书记沾着泥点的党徽上停留两秒，突然从公文包抽出盖着七部门红头文件的接管令：“特事特办，请河湾镇同志配合。”

镇防汛指挥部临时改成联合办公点，泛黄的水文图与辐射扩散模型在LEd屏上重叠。陈凡的指尖划过触控屏，将1998年矿井通风图与货轮航线图叠加，红色轨迹在跨江大桥维修段形成交汇点。“这是上周无人机航拍的土壤样本分析。”他点击加密文件夹，重金属污染热力图与货箱分布图严丝合缝。李镇长攥着保温杯的手指节发白，杯底磕在会议桌上的闷响惊飞窗外栖息的夜鹭。

张组长的钢笔在笔记本上顿了顿，突然翻开五年前的环评报告：“陈副书记认为荣盛集团的进口设备有问题？”陈凡从档案袋抽出塑封的报关单复印件，紫外线灯下某处修改痕迹显露出“检测仪器”被覆盖前的“工业原料”字样：“这是海关总署内网可查的原始记录。”

窗外传来螺旋桨轰鸣，两架印着“环境监测”的直升机低空掠过。陈凡的余光瞥见机舱内某人调试设备的侧影——那人左耳垂的缺角与矿难幸存者王某的工伤记录照片完全吻合。他悄然将手机调至录像模式，镜头扫过直升机尾翼编号时，数字组合与跨境运输单上的交易代码形成镜像对称。

东沟村老祠堂的安置点飘着艾草驱疫的苦香。周老汉突然掀开防雨布冲进雨幕，蓑衣上的竹片刮过特警盾牌迸出火星。“他们要把证物车开走！”老人嘶吼着举起铝制饭盒，盒底结垢在紫外线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陈凡抢步上前搀扶，指尖触到老人怀里的油纸包——二十年前的安全生产承诺书复印件上，某位现任领导的签名笔迹与最新环评报告的批阅痕迹形成27度夹角。

“当年就是这些人！”周老汉的胶鞋深深陷进泥里，鞋帮处沾着的红土在强光下泛着金属光泽。陈凡的辐射检测仪突然蜂鸣，数值指向祠堂门槛石下的裂缝——取样钳刚夹出半截德文标签的金属管，省环保厅的监测车突然鸣笛示警。张组长的大衣下摆扫过检测仪屏幕，残影中某个放射性同位素编码与三年前某起跨境污染案卷宗编号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