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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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永强抹了把额头的汗碱,翻身上车时带起股酒糟味。三轮车吱呀作响,他支棱着两条长腿,膝盖几乎顶到下巴:“今儿去张家湾看我爹娘了。”话音未落突然哽住,手指无意识抠着车斗里干结的泥块。
李天佑刚要开口,就听见身后爆豆似的絮叨。原来贺永强本是贺掌柜堂弟的次子,十二岁那年过继时,他躲在柴房抱着亲娘缝的虎头枕哭了一宿。如今每次回村,亲爹总要把珍藏的腊肉切得薄如蝉翼,亲娘纳的千层底布鞋永远合脚,这些细碎的暖意,在小酒馆的算盘声里愈发滚烫。
“上月我多赊给老王头半斤烧刀子,老头子拿烟袋锅子敲我脑门!”贺永强突然提高嗓门,惊得道旁觅食的麻雀扑棱棱乱飞,“说什么';这铺子早晚是你的,现在败家就是挖自己墙角';,还整天絮叨';你拿了老子的产业,就得孝顺,就得给老子养老送终......';”他模仿贺掌柜的沙哑腔调惟妙惟肖,手指在车斗铁皮上划出刺啦声。
贺永强望着远处美援面粉的广告牌,忽然压低声音:“等老头子咽气,我就把铺子兑出去。”他比划着往虚空里抓了把,“听我爹妈的,回村买三十亩旱田,让我亲兄弟帮着打理,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多美啊。”话音刚落,三轮车正碾过一个炮弹坑,颠得他后槽牙磕出脆响。
李天佑攥紧车把的手沁出汗来。他想起剧中贺永强后来确实变卖家产返乡,却在土改时被划成富农,此刻车斗里这位做着地主梦的年轻人,全然不知自己正往时代的铡刀上撞。归鸦掠过泛紫的天际,羽翼剪碎了贺永强眉飞色舞的憧憬。
“到了岔路口把我撂下就成。”贺永强突然拍打车斗,“老头子不知道我出城了。”他翻身下车时,裤脚刮掉了车上的";四季鲜";木牌。李天佑弯腰拾起木牌,瞥见对方鞋帮里露出的新袜子,正是贺掌柜上次赶集时给他买的那双。
看着贺永强离去的背影,李天佑不由感慨,且不说把他过继出去的亲生父母到底有几分真心,这年头做地主老爷,跟四九年入国军也不差什么了。
回店里把货补齐,留下蔡全无打烊,月色漫过炮局监狱的灰墙时,李天佑蹬着三轮车拐进炮局胡同。车斗里二大坛玉泉春晃得酒香四溢,这是应金海的要求送给监狱里的狱卒们的,坛底特意垫了厚厚的茅草席子防撞。
月光掠过墙头电网,他突然想起牛爷那日在小酒馆的醉话:“炮局监狱新来的那批红匪,骨头硬着呢......”
狱墙拐角突然爆出炒豆似的枪响。李天佑猛捏车闸,车轱辘在青石板上擦出火星。暗巷里窜出个踉跄的身影,深色短打被铁丝网勾破,圆框眼镜只剩半边镜片,正是南门杂货铺子那位爱吃鱼且总嫌他樱桃贵的账房先生。
两人一照面均是一愣,正尴尬间猛听到“在这边!”的喊声,账房突然抓住车帮,断腿眼镜滑到鼻尖。三个黑影正从狱墙豁口翻出来,皮靴底沾着的碎玻璃在月光下泛着血光。
李天佑甩开车把,抄起一个酒坛子往巷子口狠摔,高度的陈酿轰然炸开,琥珀色的酒浪混着陶片飞溅。另一坛酒也被他顺势推倒,酒液汩汩漫过石板缝,空气里顿时腾起呛人的醇香。
李天佑反手扯下车上垫坛子的茅草席,就着未散的酒气往席子泼了半壶煤油,这是晌午给车轴润滑剩下的。火折子擦亮的瞬间,混着酒香的火焰轰地窜起,把狭窄的巷口堵成火墙。
“还不快走!”他把那账房拽上车后,转身就骑车往东边豁口钻,那里堆着不少修电网留下的杉木杆。追兵皮靴在火枪后踱步的声响混着骂娘声,手电筒光柱劈在斑驳的狱墙上,晃得铁丝网影子如群魔乱舞。
带着账房穿过了那片放杉木杆子的空场,“顺着猫道往南!”李天佑把他推下车,自己却往反方向跑。
拐过三道弯后,李天佑听着后面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远,总算放下心来。
不怕救错人,当初听到红党被抓的消息时,满酒馆有唏嘘的,有幸灾乐祸的,有事不关己的,但极力掩饰的担忧和心疼李天佑最是熟悉,这个账房先生毫无疑问是自己人。
进家门前李天佑拿了两坛空间存酒放在车上,准备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自己临时改主意了,准备明天一早再送酒,反正金海也没说具体什么时候送。
回家后躺在床上,在身边小石头呢喃的呓语声里,李天佑反复回想今天晚上的遭遇,心中不断默念:“我从店里出来就直接回家了,哪也没去,哪也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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