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渊底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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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剑渊上方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黄浩站在悬崖边缘，九霄剑在背后发出轻微的嗡鸣。自从离开冰室遗迹，剑身内部的人形轮廓越来越清晰，偶尔还能看到\"她\"抬手轻叩剑脊的细微动作。

\"浩少爷，绳索已经固定。\"身后传来黄家护卫统领赵沉沙哑的声音。这位独眼老者是黄禹死后唯一还愿意跟随黄浩的守护者，\"但渊底瘴气比往年浓了十倍不止。\"

黄浩低头看向深不见底的峡谷。他胸口的金红漩 涡微微发热，右臂鳞纹隐隐发痒——这是对相柳之力靠近的本能反应。在漩 涡旋转的某个特殊角度，他能透过浓雾看到渊底景象：九根原本锁住相柳的巨型石柱，如今已有八根断裂，只剩最后一根还在苦苦支撑。

\"大长老临终说九子正在聚首。\"另一位跟随者、医师白芷忧心忡忡地整理药囊，\"我们真的不该多召集些人手吗？\"

黄浩没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九霄剑突然加剧的震颤吸引。将剑平举到眼前，剑身中央的人形轮廓正拼命指向渊底某个方位——那里隐约有蓝光闪烁。

\"走。\"黄浩将绳索在腰间系紧，\"我第一个下。\"

\"且慢。\"一直沉默的三长老黄砚突然拦住他。老者从怀中取出一盏青铜古灯，\"这是黄禹生前托我保管的'引魂灯'，能照破渊底幻障。\"

当灯芯燃起，黄浩注意到火焰是诡异的青蓝色。更奇怪的是，火光映照下，黄砚的影子边缘出现了不自然的锯齿状波动。他假装没发现这个细节，转身抓住绳索：\"我先下，你们间隔十息跟上。\"

下降过程中，九霄剑的嗡鸣逐渐变成某种旋律，像是黄玥小时候常哼的童谣。黄浩忍不住用指节轻叩剑柄回应，立刻感觉到剑身传来细微的震动反馈。这个小小的举动让他胸口发紧。

\"她还记得...\"金红漩 涡突然加速旋转，将这份情感波动转化为能量吸收。黄浩猛地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自从获得这个漩 涡，他越发难以控制情绪波动。

下降到三百丈时，雾气突然变成墨黑色。引魂灯的光芒被压缩到仅能照亮手掌的程度，绳索下方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啃噬声。

\"小心瘴气里的蚀骨虫！\"上方传来白芷的警告，但她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棉絮，\"别让它们...\"

声音戛然而止。黄浩感到腰间绳索突然一轻，低头看见无数芝麻大小的黑虫正在啃噬绳索。他立刻挥动九霄剑斩断受侵染的部分，同时激活右臂鳞片——暗红光芒闪过，整条右臂瞬间覆满蛇鳞，五指变成利爪。

蛇爪扣入岩壁的刹那，黄浩惊觉触感不对。岩石表面覆盖着一层黏腻的薄膜，仔细看竟是无数细小的蛇卵。更可怕的是，这些卵正在随着他的体温孵化。

\"千形！\"黄浩怒吼。九霄剑横扫，剑气将方圆丈内的蛇卵尽数摧毁。只有相柳第二子\"千形\"的能力才能将整片岩壁异化成孵化场。

上方传来黄砚的惊呼。老者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在瘴气中保持绳索完好，正快速降落到黄浩身侧：\"浩儿，你没事吧？\"

\"三长老好身手。\"黄浩盯着他完好无损的绳索，\"连蚀骨虫都避让三分。\"

黄砚脸上皱纹抖动两下，突然咧嘴一笑。这个笑容让他的面部像蜡一样融化，露出下面琉璃般的透明肌肤：\"因为虫子不吃同类啊，小容器。\"

九霄剑几乎贴着\"黄砚\"的鼻尖划过。假长老的身体像水母般后仰，轻松避开这一击：\"别急，我带你看些有趣的东西。\"

千形突然甩出一根透明丝线缠住黄浩手腕。丝线另一头没入岩壁，竟拉扯出一段记忆画面——年幼的黄玥被关在柳家密室，而站在铁栏外的赫然是年轻时的黄尧。

\"你父亲早知道妹妹是容器。\"千形的声音带着毒液般的甜腻，\"他把你培养成锁，就是为了这一天...\"

黄浩的蛇爪捏碎丝线，但画面已经印入脑海。就在这时，九霄剑突然自主飞起，剑尖直刺千 形眉心。这一击快如闪电，竟在千形额头留下一道血痕。

\"咦？\"千形摸了摸流出的透明血液，\"剑里有东西？\"

黄浩趁机全力催动金红漩 涡。能量暴走般涌入右臂，整条手臂瞬间膨胀变形，化作一条真正的巨蟒之首。血盆大口咬住千形半个身体，毒牙刺入时发出腐蚀般的嗤嗤声。

\"我们会再见面的，小容器。\"千形剩余的身体融化坠向深渊，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等九子聚首完成，你会主动交出'心'...\"

瘴气突然散去。黄浩惊觉自己悬挂在距离渊底不足百丈处，而原本应该跟下来的赵沉和白芷，正被倒吊在上方岩壁上，陷入昏迷。千形不知何时替换了真正的三长老，而他们全都中了幻术。

右臂恢复人形时，皮肤表面渗出细密血珠。黄浩咬牙下降到渊底，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九根直径十丈的青铜柱呈环形排列，中央是深不见底的地穴。八根断裂的铜柱表面爬满黑色血管状物体，正不断向中央地穴输送能量。唯一完好的第九根铜柱上，刻满了与九霄剑相同的娲皇铭文。

铜柱基座处，蓝光闪烁的源头是一块嵌在岩石中的五彩石碎片。黄浩刚靠近，九霄剑就剧烈震颤起来，剑身内的人形轮廓疯狂拍打内壁。

\"玥儿？\"黄浩犹豫片刻，将灵力注入剑身。剑脊逐渐透明，显现出蜷缩其中的黄玥灵魂。她比上次清晰许多，甚至能看清睫毛颤动的细节。

虚幻的手指穿透剑身，与黄浩的指尖相触。刹那间，记忆洪流冲刷过他的意识——

五岁生辰那天，父亲带他去看刚\"出生\"的妹妹。襁褓中的婴儿胸口没有金鳞，而是眉心有一点朱砂痣。父亲让他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妹妹眉心。当血珠渗入皮肤，婴儿突然睁开双眼，瞳孔是纯粹的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