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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欧阳佟半夜醒来,听到楼下有声响。
于是蹑手蹑脚起床,生怕吵醒了身旁这个小人的美梦。
她走出卧房,来到房外的游戏间,发现沙发上的被子掀起,而这人并不在床上。
循着声,欧阳佟下的楼来。
楼下的灯并未打开,在楼梯中间处,发出酒杯和酒瓶碰撞的声音。欧阳佟在近处停下,业也许因为习惯了黑,所以循着黑也能看清楚一些眼前的情况。
显然,黑暗中的人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一脸悲伤。
“何生,何生…”欧阳佟轻声唤着。
眼前之人似乎有了一点反应,但好像又当作没听见似的,继续喝着酒。
欧阳佟从他手里夺下酒瓶,放到她身后的台阶上,简何生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他继续摇晃着把酒杯里的酒喝光了,拿着酒杯站起身,走到那张相片前,将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他把头埋在墙上,就好像在母亲的怀里。
欧阳佟从未见过简何生此等模样,在她心里,简何生永远是积极阳光的,而这正是她愿意留在他身边的原因。不管遇见什么事,他总是笑着,而他的这种阳光乐观,也给小爱佟带去了美好的童年。
可是,他带给了他们欢乐,而心里却藏着沉痛。
而她这五年来享受着简何生带给她的种种,却不曾注意他温柔笑容下的悲伤。此时的欧阳佟倒有些埋怨自己的自私。
欧阳佟拿过简何生手上的玻璃杯,迎面抱着他,让他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
简何生比欧阳佟高出一个头,这样的姿势显然有些不熟悉,醉意渐浓的简何生,换了个姿势,把欧阳佟搂进了自己怀里。两个人站在黑暗里,相拥着站立…
简何生抱着欧阳佟站了许久许久。欧阳佟提醒简何生放开,然后拉过他的手,引着他往客厅沙发走去。
他们相挨着坐下。不知是趁着酒劲,还是睹物思人的情绪太过旺盛,他将内心藏了十几年的心事,在夜色里缓缓道出。
他知道的那些,都是他姥姥在茶余饭后,感叹生活不易,顺便骂骂他那没良心的父亲时说给他听的。正因为这么多年来姥姥的耳提面命,才让他对父亲能一直这样不理不睬,不然按照他父亲对他的这份心,他恐怕早些年就已沦陷。
欧阳佟听着简何生口齿不清地说起当年他负心的父亲与她可怜的母亲之间的所谓爱情。当年的情,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敌不过人对金钱的贪婪。
欧阳佟听着听着,大概也还原了当年之事。
简力是农村来的孩子,家境贫苦,在他四五岁的时候,简力母亲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把他送到了村里一个耍大刀的家里做学徒。因为大刀师傅管一日三餐,又能把孩子放到他家,母亲因此也就有时间去上工,挣下一家吃穿的用度。
简力,是真感谢母亲当时的决定。从小到大,也因为这一身本领,他走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他曾是县上小学组,初中组,高中组武术比赛的冠军获得者,也是截止目前为止唯一拿到各个年龄段武术比赛冠军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他才有机会去到郦城大学,而他就是在这个大学里遇到了简何生的母亲杨雯。虽然杨雯也是农村人,但她所家所在的农村在青城,青城虽是农村的界定,可是当年这村中的人可算的上富有,而杨雯家又是青城数一数二的人家。
那时候的简力,内心是自卑的,但自尊心又极强,也就是凭了这一身好武艺,让他在大学里成了被人追捧的明星,他内心的自卑暂时被藏起来。
那个年代,大学总会有几个吊儿郎当的小混混,总在学校里到处转悠,看到漂亮的姑娘不是吹口哨,就是追在她后面,说尽各种淫词艳语。简力和杨雯初次见面时,就是杨雯正被几个小混混围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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