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接着续写本章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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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见面的机会来了，那天，赵国凡给程启琨打电话邀他明天去她们医院一趟，说她有一位最要好的同学李小倩，非要见见她刚认识的男朋友，其实是赵国凡主动给她打电话炫耀自己找了个特别好的对象，请老同学来“欣赏欣赏”。程启琨请好了假，次日上午准备出发，临行前他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太朴素，可他也没有比较像样的好衣服，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曾想着等自己挣钱了买一套西装和一双三接头皮鞋，谁曾想父母先后得了重病不治仙逝，实在没有条件、也没心情购置穿戴，就只好这样去吧！他吃过早饭后便骑车一直向东而去。一路顶着三四级的东北风走的不是很快，大约十点多才到狼山屯镇医院，医院在北山坡上，环境不错，坐北朝南，东面和北面墙外的山坡上都是栗树，西面是狼山屯镇政府，两家只隔一堵墙。程启琨感觉有点累，身上出了点汗，在医院门口小卖店打听好赵国凡的宿舍，买了些水果，径直找到了她宿舍门口，听到里面的收音机正播放王洁实谢莉斯唱的台湾校园歌曲《外婆的澎湖湾》，他轻轻敲门，里面传出一个女孩的声音：“请进！”程启琨推门进屋，见一个小姑娘坐在屋子东北角的床上，她见程启琨进来赶紧起身让座，给他倒水，寒暄了几句后，程启琨猜到她一定是赵国凡那个同学李小倩，他们互相做了自我介绍。原来李小倩在本县南大寺镇医院工作，她比赵国凡大一岁，个子也高些，白白净净的，圆脸蛋，轻轻的弯眉下一双很迷人的小眼睛，笑起来眼睛就是一条缝儿，两片红红的小嘴唇，留着披肩秀发，衣着比较鲜艳，穿一双红色高跟鞋，走起路来款款动人，说话有点嗲声嗲气，手里在不停地摆弄着一副墨镜。程启琨坐在小方凳子上，闻到了一股女生宿舍特有的清香，环顾宿舍，门是朝南开的，大约二十平米，四白落地，地面是硬土，看得出来，刚刚掸过水，扫过地，室内共有三张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墙上贴满了男女明星画，既表露出青年人的时尚，也点缀了屋子，当主人躺在床上一伸手时免得蹭到冰凉的墙面。北面靠墙有张桌子，桌子上有几本书籍，还有水杯以及女孩的化妆品，墙上挂着一个梳妆镜。那时一般单位的宿舍也就这样条件，屋子没有暖气，冬天烧煤炉取暖，虽然有点简陋，整个屋子拾掇的干干净净，还算比较舒适。程启琨从刚刚自己买的水果袋里拿出了一个苹果，用水壶冲洗干净，削了果皮递给李小倩。不一会儿，赵国凡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包瓜子咧着嘴笑：“这么说你们都认识了吧？我再正式介绍介绍。”指着她的同学对程启琨说：“她是我最要好的同学，叫李小倩。”又指着程启琨给李小倩介绍，刚一张嘴便被李小倩打断了：“他就不用再介绍了，你已经跟我说了很多遍了，他就是你的心上人——程启琨大夫！说好了今天上午来，我在屋里等着呢，他就来了！”说完她“呵呵”地笑了起来，大家都跟着笑了。三个人一边说笑一边吃水果、嗑瓜子，很快就到了午饭的时间，赵国凡和李小倩嘻嘻哈哈去食堂打饭，吃过饭后，李小倩提议打扑克牌，于是，就玩“打娘娘”，玩了一会儿，不是程启琨当皇上、赵国凡当娘娘，就是赵国凡当皇上、程启琨的当娘娘，李小倩故意噘着嘴说：“你们俩翻来覆去一个皇上一个娘娘的，真是小两口的命啊！害得我老给你们俩当丫鬟！”说完大家哈哈笑了一阵子。说着话李小倩便告辞要走了，她明天还得上班呢，他俩送她到医院大门口。

其实赵国凡早就盼着李小倩走呢，因为她此时此刻就想跟程启琨单独在一起。他俩目送李小倩走远了，赵国凡牵着程启琨的手故意在医院里转悠，像是在向大家“显摆”，见到同事就给人家介绍说这位是高阳镇医院的程大夫，同事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不用说就知道是恋爱对象，转了一圈儿，她领着他去医院北面的山上玩，俩人在树林里来回穿梭，不时地碰见几个农民干活，想找个没人的地儿很不容易，就在一个比较平坦的地方坐下来休息聊天。赵国凡满脸写着快乐和幸福，他俩一起拉着的手已经出汗了，可他们都不想松开，要不是周边有别人，她真想拥抱他、亲吻他！程启琨今天跟两个十八九的小姑娘玩了半天，倒觉得自己像个大孩子了，非常开心。时间就是这样，痛苦的时候过得很漫长，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日头眼看就落山了，一对儿幸福的情侣手牵着手慢慢往山下走，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医院。

晚饭后，天很快就黑了，宿舍里还有别的女同事，程启琨一个大男人很不方便，赵国凡拉着他去医院外面玩。刚出医院大门口，发现一大群人在与医院相邻的镇政府大门口看电影，放映的是《西安事变》，程启琨从小就很喜欢文学艺术，无论小说、影视、戏剧、歌曲等各种形式他都喜欢，尤其自打高中时写《五四抒怀》这首诗查阅了有关的历史资料以后，使他更加对历史题材的作品有了浓厚的兴趣。因此，一见到这个电影他早把谈情说爱抛到九霄云外了，根本没理会赵国凡的心情，直奔人群里去看电影。赵国凡很不情愿地陪着他一起看，她本来一心想乘着夜色和他找个僻静之处俩人耳鬓厮磨，很想找机会紧紧地拥抱他，自从认识以来，她跟他还没有过比较亲密的接触呢，可惜没有机会，白天人多，好不容易天黑了，眼看跟他亲近的时刻到来了，激动的心“噗噗”直跳，可没想到他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真不明白破电影有什么好看？她想拉他走，可他不动弹，估计此时除非有危重病人需要抢救，否则别的理由恐怕都不灵。赵国凡没办法，只好陪他看了一晚上电影。

等电影散场了她再想找地方玩，又怕太晚了影响宿舍的同事休息，便赶紧回到医院。赵国凡事先给程启琨安排好了住处，狼山屯镇医院内科有个青年男医生叫刘玉龙，那天正好他们宿舍有个室友回家了，赵国凡跟他说好了，晚上程启琨就住在他们宿舍，程启琨一进门就跟刘大夫主动打招呼，两人寒暄几句就准备上床睡觉。程启琨仔细看了看他，人长得有点瘦，长脸，三七分的头发略显发黄，头发很亮，显然用了发蜡，最糟糕的是个子比较矮，就是人们常说的“三块豆腐高，被猫叼走了两块半”，一个男人要是没有一个拿得出的身高，在众人面前确实显得掉价，尤其是在女人的心目中更是如此。他老家就是高阳镇北部栗树岭村的，但说话的语调却不像高阳镇的，有点故意拿腔拿调、四不像的口音，程启琨感觉他无论看长相还是举手投足都缺少男子汉的气概。躺在床上，二位医生攀谈了一会儿，从闲聊中程启琨得知，他属虎，高阳镇高中毕业，他是最后一届高中二年制的学生，1983年9月医学专科学校毕业分配在狼山屯镇医院。因为他好喝酒，私下里一打听张院长也好喝，所以刚上班没几天他就请张院长喝酒，在一个清静雅间里二人推杯换盏，越喝越高兴，越聊越对劲儿，张院长开玩笑说要认刘玉龙当干儿子，刘玉龙一听，赶忙趁热打铁当场便叫张院长“干爹”，这事很快全院都知道了。刘玉龙积极要求进步，迅速向干爹递交了入党申请，工作学习也更加努力，对病人认真负责，获得了领导和同事们的称赞。当晚，他跟程启琨探讨了很多内科领域的问题，程启琨发现他胸无城府，有点夸夸其谈，志向远大，听他的意思好像有攻克癌症的想法，将来还要当领导。早上，程启琨起床跟刘大夫握手告别，他俩自此便算是相识了，可谁也没想到将来他俩还会在一起合作，而且就是因为这个刘玉龙捅娄子，引发了一起伤医事件，程启琨为了救他而受到伤害，这都是后话。

次日早晨赵国凡上班了，程启琨也早早地告辞，出了狼山屯镇医院门口时，程启琨忽然想起这次来之前准备要问一问赵国凡冒自己之名找闫老师的事，可是早都忘脖子后头了。今天的风向又改偏西了，有点顶风，使大劲儿蹬自行车仍然走得很慢，不一会儿后背就出汗了，开午饭的时候才赶到高阳镇医院。

程启琨出门总习惯带着一个黑皮革包，挂在自行车车把上，包里带着笔、处方、听诊器、体温计，以备不时之需，当他回到高阳镇医院宿舍，打开包时发现有两罐麦乳精，他知道一定是赵国凡给的，他顿时感觉心里热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