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年夏（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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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姆斯没再追问——毕竟，他希望小天狼星在这儿。在帐篷里挤了一周之后，独自躺在一张大双人床上感觉怪怪的。身边有另一个人是种安慰。身边是小天狼星的身体，感觉更好。

“告诉他们了，真棒。”小天狼星轻声说，在被子下握住了莱姆斯的手。他现在常这么做，而且只在床上、黑暗中。莱姆斯并不介意。

“是啊，这周我好像对谁都掏心掏肺了。”莱姆斯笑道。

“求助没什么不对，月亮脸。人们喜欢帮助朋友。”

“我知道。”莱姆斯吻了吻小天狼星的头顶——这是他如今被允许拥有的众多特权之一。小天狼星喜欢像冬眠的动物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睡觉。这让他看起来比他实际身形小，也让莱姆斯生出保护欲。这也是现在可以坦然感受的另一种情绪了。“小天狼星？”

“嗯？”

“虫尾巴说的那话，真的让你不高兴了吗？”

他感觉到小天狼星在他身边绷紧了身体，立刻后悔自己提起了这事。他试图弥补：“只是……你知道彼得的，他有时有点蠢，但他只是脑子转得慢，不是存心使坏。他会习惯的。习惯我。下次他需要抄作业的时候，就不会在意了。”

“我以前也听过类似的话，仅此而已。”小天狼星的声音压得非常低，连通常拥有完美——甚至超常听力的莱姆斯都必须仔细倾听。“关于‘像个男人’。你知道那种论调。”

“你母亲说的？”

小天狼星没有回答，但他的头微微动了一下，莱姆斯认为那是点头。

我们不谈母亲。 莱姆斯不得不提醒自己。他只是握紧了小天狼星的手，说了他唯一能想到的话。

“那么，你知道那全都是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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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7月30日，星期六。

詹姆·波特并没有莱姆斯想象中那么聪明。他们从康沃尔回来已经两周了。詹姆从路尽头的电话亭给莉莉打了整整十四次电话。而整整十四次，莱姆斯都不得不陪着詹姆去电话亭，帮他把硬币塞进投币口，替他拨号，最后还得教他如何挂断电话。

每次通话通常持续一小时左右，留下小天狼星和莱姆斯坐在外面的砖墙上抽烟。偶尔他们会沿着大街来回走走，但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等着詹姆结束。

“十足的蠢货。”第十四次走出电话亭时，莱姆斯叹了口气。“记住几个简单的步骤有多难？他学过麻瓜研究，难道那课不教这些？”

“哎呀，他太兴奋了，什么都记不住。”小天狼星笑道，“同情一下这个害相思病的傻瓜吧。”

“不。我将永远保持痛苦和郁闷。”莱姆斯咕哝着，笨拙地摆弄着打火机。

“哦，很好，我就喜欢你阴郁低沉的样子。”

“滚开。”

“嗯，哦哦哦耶，现在骂我白痴，这真的让我兴奋起来了……”小天狼星叼着烟，眼中闪着揶揄的光芒，逗弄道。

莱姆斯推了他一把，让他笑着踉跄地从墙上跌下来。

“你确实是个白痴。”

“只为你当白痴。”小天狼星碾灭烟头。远处传来低沉、轰隆的引擎声，小天狼星整张脸都亮了起来。他抓住莱姆斯的胳膊：“看！它来了，分秒不差！”

莱姆斯翻了个白眼。小天狼星纵容詹姆还有另一个原因。每天晚上，在他们等待这对爱侣结束通话时，一个在小天狼星看来堪称奇迹的事情就会发生——一辆摩托车会驶过村子。大概是个上了年纪的嬉皮士，刚结束无聊的通勤工作回家吧。 莱姆斯有些赌气地想。

那是一辆凯旋邦纳维尔 t120（莱姆斯恨自己居然知道这个，但第一次看到后，小天狼星就拖着他们跑去报刊亭，买下所有能找到的摩托车杂志，直到他们确认了型号），油箱是樱桃红色，每一寸镀铬都擦得锃亮如银。小天狼星对它爱得发狂，莱姆斯则嫉妒得发狂。

摩托车驶过后，小天狼星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然后爬回墙上，盯着莱姆斯看了一会儿。他现在常常这样看莱姆斯。莱姆斯必须学着不要太在意这种审视。小天狼星歪着头：“是因为月亮吗？让你这么烦躁？”

“大概吧。”莱姆斯耸耸肩。“通常它让我心神不宁。”

“是啊，我昨晚注意到了。”小天狼星眨眨眼。

“哦，天哪，闭嘴吧，你这讨厌鬼。”

小天狼星咧嘴一笑，吐出尖尖的粉红色舌头。

莱姆斯对这次满月感到紧张。这将是他第一次既不在霍格沃茨也不在圣埃德蒙德之家度过的满月。（虽然很久很久以前，大概还有一次满月，是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在确定莱姆斯将在波特家度过余下的夏天后，波特先生把他叫到一边，解释了他们的行动计划。

对莱姆斯来说其实没什么区别，一个上锁的房间就是上锁的房间。这次是阁楼，穆迪主动提出在外面看守，确保家人的安全。波特夫妇（更别提詹姆和小天狼星）一再向莱姆斯保证，他们丝毫不担心，他也完全不必忧虑。但他当然还是忧心忡忡。

小天狼星想和他一起待在阁楼里——詹姆也想，但詹姆至少还有足够的常识意识到这不可能。没人能瞒过穆迪——他换了一只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魔眼，是诡异的电蓝色，被施了强力魔法。

“对付过狼人。”当莱姆斯被带上阁楼梯子时，他粗声粗气地说，“结果一向不错，伤亡极小。”

这话并没有让莱姆斯感觉好点，但他也不确定这话是否旨在安慰他。

那是个糟糕的夜晚。也许是穆迪的存在。也许是狼人不喜欢高处。也许它闻到了它惯常的玩伴尖头叉子和大脚板的气息，感到了孤独。也许狼人就是恨莱姆斯，谁知道呢。总之，当他醒来时，发现自己把房间弄得一团糟，撕扯了百叶窗，抓坏了地板。最后，狼人因为挫败感啃咬了自己的爪子。

双手鲜血淋漓，皮肤尽数磨破，莱姆斯躺在黑暗中，心脏狂跳，等待着疼痛消退，或者有人来帮他——无论哪个先来。

波特夫人帮他包扎好，做得很好，但在皮肤重新长好的几天里，他仍然难以握住魔杖。他也握不住扫帚柄，所以只能像过去那样，看着彼得、小天狼星和詹姆练习飞行。

莱姆斯找到了其他消遣方式。他弄到一本电话簿，花了恐怕不太健康的时间查找布里斯托尔每一个姓“霍普”的人。有很多霍普，但没有一个叫豪威尔的。

徒劳无功。他试图告诉自己这没关系。没有她，他也已经独自熬过了十二年。

“告诉我一个秘密。”深夜时分——每个晚上他都来找莱姆斯——小天狼星会这样低语，“告诉我一个没人知道的事。”

而莱姆斯会告诉他——因为这让小天狼星开心，而这是一件非常值得去做的事——事实上，莱姆斯意识到，让小天狼星开心，也许是他余生唯一值得做的事。

“是我告诉彼得的姐姐去美国的。”

“不可能！”

“千真万确，圣诞夜在盥洗室里。”

“狡猾的混蛋。你怎么能让姑娘们争先恐后地跟你说话，嗯？你的秘诀是什么？”

“也许她们信任我，是因为知道我不是想泡她们。”

“有趣的见解。再告诉我一个秘密。”

“嗯……我不知道，我都告诉你了。”他默默补充道，除了那些会伤害你的事。

“你没说完。”小天狼星说着，嘴唇贴上了莱姆斯的，同时他爬到莱姆斯身上，双手滑进莱姆斯的睡衣下摆。他用舌尖轻舔莱姆斯的下唇，“我发誓，总有一天，我会知道你的一切。”

莱姆斯深深地吻着他，相信他说的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