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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米来高的古松谦逊地立着,刚劲有力的虬枝,曲臂行礼的姿态无不展现着他主人翁的老资历。翠绿的松针如同开了刃的鱼肠剑一般锋利,让人难以亲近亵渎,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一段距离,展示着君子之交淡如水的胸襟。这种绿色略显深沉,并不是缺乏生机,而是多少年岁月沉淀的彰显。与世无争的看着他自己的小天地,不争不抢并不意味着他柔弱可欺,全副武装的他只可远观,不可把玩。俨然君子气概。
与他同处生长的植物没有一个近他身的,彼此相敬如宾。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血染剑身。
古松身下除却一方不大的被青藓乱石覆盖的土地外再无杂物,一周都被流水环抱着,水直接引自于山巅,至清至纯,清凉甘冽,一个小巧的木构水车在水流的冲击下一圈又一圈的乐此不疲的转动着,水顺着凹槽悬至空中又哗然流淌回小渠,水幕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极了银白的软缎,那激起的潺潺水声也煞是好听。几尾半红半白的鱼儿在水中游弋,不时聚在松树的树荫下,上下跳跃。
蓦地,一只报春的蓝色杜鹃落在了古松粗糙的枝干上,左右张望着,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俯视着水中那些缓缓游动的身影,看着自己美妙的倒影,理了理毛发,朝天发出了一声嘹亮的鸣叫。鸟鸣中不仅有惊喜,更是饱含着对春天的希望与对沉睡的生灵的呼唤。一点拥有两瓣青绿子叶的嫩芽刚刚钻破土壤,在水畔安居一隅,享受着大好春光和那些从松针上滑下来的露水。
岁寒三友之一的松春冬长青,坚韧不拔,貌不惊人的背后是一颗赤诚君子之心。
不远处传来了人们的言语,杜鹃立刻扇动起翅膀,离开了。鱼儿们照常在水中游弋,缓慢而轻松的游弋。
“各位新生大家好,自我介绍就免了吧,大家一定认识老夫了。”尉迟伦端正地跪坐在竹席上,虽然有些凉,但早已习惯了。
一百位弟子都有各自的书案,左上角统一放有一方端砚、一套湖笔,有长有短的笔适用于各种用途,倒挂在九寸的木架上。笔尖的毛根根都是上品,软硬有别,内长外短,运笔方能流畅自然,懂笔的人一眼便可看出此笔不凡。沿着书案的左侧还放着一卷空白的竹简,以一条蓝色的绳子系着,绳头还缀有蓝紫色的碎玉流苏。谦泷书院的审美还是相当不错的。和深褐色的木案相互搭配,就像银河中的一点明星,美丽的纯粹。不喧宾夺主,安安静静的躺在一边。在竹简旁还配有一只小巧的铜书刀,完成月牙型的刀刃很锋利,好像镰刀的迷你版,要是竹简上字写错了,修改起来也十分方便,轻轻刮去即可。
学生的书案共十排,每排十座,在尉迟伦面前形成了占据了大半个惑斋的矩形方阵,东西宽南北窄。尉迟伦的书案比学生案略高,用料大相径庭,上半年的黄花梨,自谦泷书院创立以来代代沿用,如今倒更像是一件文物了。左上有三卷竹简,一样的,用蓝色的绸条绑着,依那厚厚的包浆来看,这竹简也是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古董了。右侧上方有一枚小巧的印,长条形,通体晶莹雪白,几乎没有瑕疵,内侧有一行篆书——“昭齐四年谦泷书院定印——庐州随浪子”。可以推测这位随浪子是有着多么超人的胆魄和精湛的技艺,竟然值得谦泷书院请其亲自操刀。还有一把折扇在书案右侧,沐浴在从敞开的大门外面撒进的朝阳之中。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卷轴,白底,上书一个“惑”字,隐隐可见淡蓝的龙纹。
总的来说,惑斋内的装饰还是很朴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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