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石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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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说着，她哗啦啦地把书翻页。

借着刚出来的月光，我能勉强看出她用笔划出的一段话：

【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然后，我们就开启了一场名为“学术讨论”的争辩。

那场对话持续了多久，我已经忘了。

好像好久，也好像仅仅几分钟的时间。

到最后，两个人因为意见不统一，都别过头去，谁都不看谁。

我安慰自己，那是顾客，是财主，不能生气。

于是当星星摆脱阴云约束的那一刻，我把头转了回去。

她实在美丽。

修长的睫毛洒满月光，一闪一闪得，映衬着底下明亮的眸子。

散落在肩膀的青丝随微风舞动，像是林间不染尘世的精灵。

如果说，女子低头不见脚尖便已是绝色，那她曲膝难以环抱双腿的美满，则更是世间少有。

“好看吗？”

她注意到我的目光，视线从山林中收回，继而停留在我身上。

“我...不...那什么...”

被拆穿的窘迫使我语无伦次。

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娃子哪受得了这种挑逗。

我一会点头，又一会摇头，能感觉得到，身上的体温在迅速攀升。

她把头朝向我，枕着臂弯，嘴角轻轻露出一抹弧度。

“哪里最好看？”

“脸！”我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还真直接！”

她好像生气了，把视线挪开，不知道看望何方。

我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只能像她一样把脸转到一旁。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范碒，你呢？”我回她。

“都灵鹃，杜鹃的鹃。”

她没有看向我，脑袋慢慢低下，没一会就传来了轻微的呼吸声。

我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压在我的肩头。

我轻轻转头，一股香风扑鼻而来。

城市里的女生都是这样香的吗？

我疑问，感觉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回身子。

“别动，我好困。”

我听见她喉咙里的呢喃，仿佛有一种魔力，瞬间定格了我的动作。

深夜的风逐渐转凉，我怕她冻着，最后不给钱，所以小心地将身上单薄的衬衫盖在他身上。

衣服是我娘手洗的，干净得很。

就这样，我有些瑟瑟发抖地闻着山涧中传来的清香，一边给都灵鹃驱赶虫子，一边盼望天明。

......

我是被老爹打醒的。

醒来时，衣服披在我的身上。

太阳已经三杆，我迷迷糊糊地就被他拖到田里。

哪怕眼睛还没怎么睁开，我依旧能精准地除下草，然后一桶桶从山脚的湖里挑水浇地。

只是心里还有一阵不真实，不知道昨天晚上到底是梦还是在真的。

头顶的日头火辣辣的，我身上的汗出的急。

我把一桶水倒在沟壑里，第二桶只给它一半，剩下一半撒欢一样倒在我身上。

清爽多了。

我把身上的水一甩，他们依旧钻进干旱的土里。

就当我准备继续往山脚赶路的时候，一道好听的声音，响彻在我的耳旁：

“你在干什么？”

我转身，是都灵鹃。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包袱。

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娘给我准备的午饭。算着时间，这个时候她也该送饭来了。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来的是这个女大学生。

当然，眼下最要紧的事情不是这个。

因为我清晰地感知到，都灵鹃的眼神，开始向下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