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始祖碑·万像镇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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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陨历三千七百载，末日裂隙在第十七次扩张后，终于撕开了世界的脊梁。

大地在震颤，天空被染成铅灰色。千万座始祖级巨像从地脉中升起，每一尊都高逾千丈，由星髓与岩魂浇筑，表面流转着开天辟地时的混沌光纹。它们的眼瞳是凝固的星河，指尖垂落的岩浆在半空凝结成玛瑙，连呼吸间带起的风，都裹着创世之初的原始灵气。

为首的“镇渊像”立于裂隙最前端。它的躯干是整座不周山的残脉，双肩各扛着一座崩塌的上古神宫，眉心嵌着枚流转着阴阳鱼的黑白玉珏——那是创世神“元初”亲手烙下的“镇界印”。此刻，玉珏正发出刺目的白光，试图修补天空中那道不断扩大的黑色裂缝。

“腐坏的气息……”镇渊像的声音震得云层碎裂。它的声波扫过裂隙，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如揉皱的绸缎。裂隙深处传来嗤笑，像锈铁刮过岩缝：“千万年了，你们这些石头疙瘩还在守着过时的规矩？”

阴影从裂隙中涌出。那是末日使徒的先头部队——七尊“凋零使”，每尊都由百万枯骨与腐肉拼接而成，皮肤下翻涌着墨绿色的脓水，头顶悬着扭曲的十字架，每根骨刺都在滴落腐蚀酸液。为首的使徒戴着黄金冠冕，冠上镶嵌着九颗跳动的“末日之心”，正是它们撕裂了末日裂隙。

“元初的走狗。”凋零使的声音是无数冤魂的合唱，“你们的神早死了，这世界早该归入永恒的凋零！”

镇渊像的瞳孔收缩成竖线。它看见凋零使的指尖渗出黑雾，那是能腐蚀星辰的“深渊毒”。更可怕的是，黑雾中漂浮着细小的符文——那是上古“灭世契约”的残片，三百年前，正是这些契约让元初神陨落，让始祖巨像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力量。

“守塑者！”镇渊像的意念传遍大地。沉睡在巨像体内的“守塑者”们被唤醒，他们是与巨像共生的种族，皮肤泛着岩石的青灰，血管里流淌着岩浆。最年长的守塑者“岩心”从镇渊像的脚趾攀援而上，他的手掌按在玉珏上，玉珏的白光突然暴涨，将裂隙暂时逼退了三寸。

“雕虫小技。”凋零使的冠冕突然炸裂，九颗末日之心悬浮在空中，组成血红色的“凋零阵”。裂隙中涌出更多使徒，它们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下的脓水化作蠕动的蛆虫，每只蛆虫都叼着一根“凋零棘”——那是用末日使徒的脊椎骨淬炼的凶兵。

“第一阵列，破阵！”岩心的嘶吼震得巨像的岩甲簌簌掉落。千万尊始祖巨像同时抬起手臂，掌心的岩浆汇聚成洪流，如千万条火龙扑向凋零阵。但凋零棘突然竖起，在空中组成荆棘屏障，岩浆撞上去，竟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火龙被生生浇灭。

“没用的。”凋零使的首领——被称为“蚀日者”的使徒举起骨杖，“这具身体里，有三百个被你们杀死的元初祭司的怨魂。他们的诅咒，连创世神的余韵都能啃食。”

岩心的指尖渗出鲜血。他终于看清了，那些凋零使的皮肤下，刻着密密麻麻的灭世符文——那是用元初祭司的血写成的。而他的族人，那些世代守护巨像的守塑者，体内也流淌着同样的血。

“原来……”岩心的声音发颤，“我们一直是你们的养料。”

“聪明。”蚀日者的骨杖指向镇渊像，“你们的力量，来自元初的馈赠；你们的信仰，是对‘守护’的执念。而我们，要摧毁的，就是这种执念——当你们发现，连自己的神都在欺骗你们，当你们守护的世界本就是个谎言……”

裂隙中突然传来轰鸣。一尊比镇渊像更庞大的身影缓缓升起——那是“末日本体”，由千万具腐烂的巨像残骸与深渊毒液浇筑而成，它的面容是所有被末日使徒杀死的生灵的混合体，左眼是燃烧的地狱火，右眼是凝固的绝望。

“动手。”末日本体的声音震碎了半边天空。

千万凋零使同时发出尖啸。它们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黑雾与棘刺，如潮水般涌向始祖巨像。镇渊像的岩浆洪流被黑雾吞噬，第二阵列的巨像被棘刺刺穿，岩甲碎裂，露出底下青灰色的岩石躯干——那些岩石里，竟渗出了黑色的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