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恙下意识有些激动，眼睛痴痴地盯在凌司程的腹部移不开眼。</p>
“你在看什么！”政教处主任又一次拍在自己的桌子上，朝着吴恙大吼。</p>
吴恙打了个寒颤，直直看向主任。</p>
“你说，他到底叫什么？”主任死死盯着吴恙，似乎这样就可以看出吴恙究竟是不是在说谎。</p>
“啊。”吴恙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难道主任怀疑他不叫凌司程？</p>
“主任，那个，他叫凌司程。”吴恙说得有些不确定，主要她不明白为什么主任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p>
吴恙扭过头看了看凌司程的脸，没错啊，难道是有人假扮了凌司程？</p>
想到这，吴恙突然想起了易容术，立马上前一步在凌司程的脸上摸了起来。</p>
凌司程皱了皱眉，看着吴恙的动作，倒也不躲，只是淡淡地笑了下。</p>
这个笨蛋，又想做什么？</p>
凌司程腹诽，但表面上倒也配合她，任由吴恙不安分的手在自己脸上乱摸。</p>
“又干嘛，啊，你就不能给我安分一点！”主任沉着声音，拿起电话，像是在打电话，此刻忍不住又朝吴恙吼了一句。</p>
吴恙立刻停下动作，悻悻地站在凌司程身边。</p>
“主任，他没有使用易容术。”</p>
凌司程突然轻轻笑了一声。</p>
主任瞪了吴恙一眼，嘴里却跟电话里接了电话的人说了起来：</p>
“赵军，你说你们班上那俩学生叫什么名字？”</p>
电话那头的赵军有些无奈，叹了口气：</p>
“凌司程和吴恙，他们都是好学生，你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啊，我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当再给我一个面子，我们班上的同学我再清楚不过了，不会差的。”</p>
“好了好了，我知道的，我有分寸。”主任没好气地说着，匆匆挂掉了电话。</p>
“你是凌司程，你是吴恙。”主任把视线重新转移到凌司程的身上。</p>
“所以你当初死活不肯去一班，要在三班呆着，是为了这个女生？”</p>
吴恙痴痴地看着凌司程，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p>
“这个女生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你连自己的学业都不管不顾了吗？你的成绩那么好，就应该要有更好的资源和老师，也应该要有更好的同学和竞争环境，在这样的环境里，你看看你自己，都成什么样子了？一点规矩都没有。”</p>
“她很重要。”</p>
凌司程没有犹豫，皱了皱眉，从嘴里吐出了这么四个字。</p>
主任一时说不出话来，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瞪着站在一旁倔强的凌司程，不怒反笑，将视线转移到吴恙身上然后打开自己的电脑查了起来。</p>
“吴恙，这几次考试频繁班级垫底，中考成绩倒是不错，我都开始怀疑你的中考有没有什么问题了。”主任用一种嘲讽的语气说着。</p>
吴恙的心里闷闷的，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地酝酿在眼眶中。</p>
“老师，你的语气放尊重一点。”凌司程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吴恙，深呼吸了一下。</p>
“尊重？那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们？我们是为了谁好？你不管我们学校的安排，死活留在三班跟这个女生混在一起，倔强得要死，你有尊重过我们吗？”主任拍着自己的桌子，怒视着凌司程。</p>
“你怎么就知道这个班就真的不适合我？还有，你怎么就知道吴恙以后就会一直垫底？我的事情，请你不要牵扯到吴恙，她什么都不知道。”</p>
凌司程看着吴恙有点心疼，跟主任对峙了起来。</p>
“好啊，与她无关？那你告诉我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主任开始咄咄逼人，他确实不知道凌司程长什么样子，但是凌司程的名字，他也是早就知道，他倔强的性格，也是有所耳闻。可他偏偏不想放过凌司程。</p>
凌司程不说话，沉吟了片刻，低下头，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闭着眼的吴恙。雨水蒸发完以后，泪水早已把吴恙的脸再一次打湿。</p>
我和凌司程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吴恙自己也不清楚，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明确的关系，吴恙只知道，自己一直是在暗恋凌司程，但也有好几次似有若无地表白过自己的心意。凌司程也是。</p>
“怎么？不说话了？”主任嘲笑到。</p>
“她是我女朋友。”凌司程忽然抬头，从嘴里蹦出了一句话。</p>
吴恙惊愕抬头的时候，一道泪水从眼角滑落，像一束彩虹，弯弯的，顺到下巴处凝结成了一颗水晶球。</p>
凌司程的手伸吴恙，吴恙感觉到了一片温暖，低头看着自己被凌司程牵住的手。</p>
“吴恙是我的女朋友，是你永远都拆不散的那种。”</p>
吴恙看到了凌司程坚定的眼神，像极了一个叛逆的少年，握着心爱的东西，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主权。</p>
吴恙感觉到自己脑袋正嗡嗡作响，说实话，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在梦里。</p>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她不敢去捉摸，生怕打破了这一番美好。</p>
原来自己是这样怂的人，怂到此刻自己竟一句话都不敢说，甚至不敢去相信，深怕自己太高兴，梦醒了，会难过。</p>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有种冬日即将降临的感觉，可屋内，却是一片春暖花开。</p>
“好，很好。”主任笑了笑，有些苦涩，“那你告诉我，毕业以后你会去英国，那她呢？我拆不散，那么她会跟你去吗？”</p>
主任指着吴恙，手指有轻微地颤动。</p>
吴恙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什么。凌司程要去英国读大学，谁都知道，她当然也知道，只是从来都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自欺欺人罢了。</p>
“如果她不去，我也留在中国。”凌司程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心里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他也有想过，或许吴恙不会跟着自己去英国，如果果真这样，他便也不去了，即使英国有很多自己想要的，但倘若英国没有吴恙，也没有了本身的意义。</p>
“你。”主任语塞。</p>
“我去。”半天不说话的吴恙终于使出洪荒之力吼了一句，就两个字，但足够让办公室所有的老师都将头转过来偷偷地看了几眼。</p>
吴恙紧闭着的眼睛怂怂地睁开，看了一眼四周，又把目光转向看着自己的凌司程：</p>
“你去哪，我就去哪。”吴恙坚定地说了一句。</p>
这句话，吴恙曾经一个人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包括在梦里，她幻想过无数个浪漫的场景，无数次幻想着自己对着凌司程说出这句话，无数次想要感动自己。</p>
但是她没有想过，这句话，她真的能够说出口，而且还是在这么不浪漫的场景，这么不浪漫的时候，说出这么不浪漫的话。</p>
吴恙说的时候，还有些沙哑，只是眼神的坚定，让大家都无法再说些什么，只能默默地看着。</p>
其实吴恙也想过去英国，只是对她来说，这个难度，真的很大。</p>
但此刻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p>
“老任，怎么样？我的这些学生，性子就这样，很倔强的，你就少说几句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自己会做好的。”</p>
赵军带着笑容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站在旁边像落汤鸡一样的两个人，有些心疼。</p>
“别让他们感冒了，你让他们回去吧，换身衣裳，啊？”赵军再一次求情。</p>
“好了好了，既然这样，你们两个就给我拿出成绩来。凌司程，我警告你，如果你的成绩有所下滑，或者吴恙的成绩始终垫底，那你们两个，我说什么也不会对你们客气，听到没有？”</p>
主任拍着桌子，怒吼一句。</p>
“你没有这个机会。”凌司程不想多说，拉着吴恙便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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