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书，你说这傩戏，是跳给人看的，还是跳给神看的？”</p>

林之语兴起，扯了扯旁边人的衣袖。</p>

“信鬼而好祀，其祀，必以歌舞以乐诸神。”</p>

这声音……</p>

林之语猛地转过身，只见一男子身穿天青色圆领衣袍，脸上戴着一个判官面具，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p>

“出自《楚辞章句》。”他补上后半句。</p>

林之语默了默，转身就要去找王兰书，衣袖却被拉住了。</p>

“我头一次在这青山城过年，人生地不熟，姑娘能不能带我去逛逛？”</p>

“公子说笑了，我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年。”林之语抽出自己的手，“我是和人一起来的，怕是不方便，公子还是去找其他人。”</p>

“和别人一起来的？”那人仔细看了周围，“我看姑娘，明明是一个人啊。”</p>

怎么会是一个人？</p>

林之语环顾四周，却没见到剑影的身影。</p>

这人，怕不是串通好的吧？</p>

她的小脸气咻咻：“我一个姑娘，不方便。”</p>

“戴上这个就方便了。”面前的人拿过林之语手上的面具，动作熟练地给她戴上。</p>

“姑娘和人走散了，我又恰好是一个人，不如一起走走？”</p>

他不依不饶，似乎林之语不和他走，誓不罢休。</p>

林之语叹出一口气，点了点头。</p>

傩戏告一段落，两人并肩向庙会走去。</p>

远处的剑影被人挤得歪七扭八，心里委屈极了。</p>

王爷啊王爷，你是舒服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受苦！</p>

冷不丁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p>

“兄弟，你可有看见一位穿着天青色衣服的男子？他是我主子，不知怎的，我和他走散了。”</p>

剑影拧眉看了他一眼，神情忽然舒展了起来。</p>

“刚刚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来着，他也找人呢，兄弟，你叫什么名字？”</p>

“江野。”</p>

“江野？好名字！来来来，我带你去找他！”</p>

剑影自来熟地勾住了江野的脖子，把他往反方向带。</p>

“你是外地人？巧了不是，我也是外地来的，做生意嘛！说不定我们还是老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p>

江野眉头微皱，肢体僵硬，十分不习惯：“相逢即是缘。”</p>

“对对对，相逢即是缘！来都来了，我们喝一杯？青山城就这么大，你主子丢不了！”</p>

剑影脚步一转，自然而然地把他带进了一座酒楼里。</p>

安妈妈迎上来，笑意盈盈：“客官要点什么？”</p>

“最烈的酒！”剑影豪气地在桌子上拍出一锭银子。</p>

今天不灌死你丫的，老子就不配做一个侍卫！</p>

江野受不了了，起身要走，又被剑影拉了回来。</p>

“急什么？给人打工一年到头都不带休息的，好不容易得了闲，你去找他，说不定还讨人嫌弃！”</p>

安妈妈动作快，一壶热酒端上来，浓浓酒香勾出了江野的口水。</p>

“兄弟，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去他娘的什么狗屁主子！”</p>

剑影嚎了一嗓子。</p>

在他喋喋不休，慷慨激昂的演讲下，江野动摇了。</p>